提到陆邕,君主气得不轻,连肩膀都在微微抖动。
苏绣向来会察言观色,见状,忙撇清了自己和陆邕的关系:“民女与陆邕虽有浅淡的血缘关系,但民女却与他不熟,他做的事情,民女一概不知。”
“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怎会不知?”说着,君主从玉阶上徐徐步下,走到她跟前,继续道,“陆邕祸害我儿,竟敢撺掇我儿起兵谋反,你敢说你没有察觉到一点端倪?”
听到这里,苏绣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惊异地睖睁了双眼,忙跪了下来,以额触地:“陆邕谋反的事情,民女当真不知。民女是被那乱臣贼子从燕朝掳到这里来的。陆邕也曾在燕朝与其父谋反,兵败后带民女逃到郾城。民女与陆邕并非同胞所生,在燕朝有父母兄长,根本就不愿与他前来,所以至郾城后,陆邕一直将民女锁在府内,不允民女外出。他的事,民女是一概不知。”
虽然不知道陆邕为何放弃了韬光养晦,又在这里与大皇子计划篡位,但先与他撇清关系总是没错的。
这番话说完,君主良久都未曾言语。
感受着偌大宫殿里死一般的沉寂,苏绣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了几分慌乱。
她说的话句句属实,但这些话有没有用,眼前的君主又信了几句,她根本就不知道。
现在,她的命被君主紧攥在手里,生与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她还没有等到裴叙,她还不想死。
时间在一片静寂里流逝得极慢,好像是过了一刻钟,又好像是过了一个时辰,殿内终于有了动静。
君主叹了口气,道:“起来罢。”
苏绣不敢有违,强撑起已然僵麻的腿,站了起来。
她没有站稳,突然一阵风袭来,将她卷入了一方宽阔胸膛。
那人胸腔颤动,压低的声线暗哑得像掺了沙:“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