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门外时,苏绣就闻到了淡淡血腥气,现在进屋,这味道就清晰地萦绕鼻端,浓烈得令人作呕。
她微蹙眉头,转头向里间看去。
帐幔层层叠叠垂坠而下,似笼罩眼前的浓雾。
目光穿透浓雾,隐约可见那榻上人的身影。
“贵人请大夫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呢。”苏绣轻笑出声,嘴角梨涡若隐若隐,说着,她转头,向那首领看去,“旁人都是先知会一声,再请大夫同往。你们倒是周到,二话不说就绑了人,也不知道这是请人诊治,还是绑架啊?”
绑穆丞的无赖一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忙上前向她赔罪:“事出紧急,我们也是无奈之举,冒犯了这位郎君,还请见谅。”
首领也对她一揖:“我家公子危在旦夕,还望小娘子不计前嫌,替家主诊治。事成之后,必重金酬谢。”
穆丞听到后半句,心头一凉。
一般情况下,苏绣绝不低头。
若有重金,他师姐能把头拧下来。
意料之中,苏绣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好。”
如果苏绣答应诊治,那他就必须留下来打下手。
被大刀支配的恐惧又上心头,穆丞一个腿软,瘫坐在了地上。
无赖奉命,又火急火燎去了一趟医馆,替苏绣拿她的药箱。
趁烧水准备的空档,首领故技重施,对苏绣说:“请小娘子,一定要治好我家主子。若家主有一丝半毫的损伤,小娘子就算是赔上命,也不能补偿。”
苏绣坐在顾泽辰床前,对他进行一系列的查看以后,转头对首领笑:“阁下是觉得,大夫皆为神人,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夫怎还会生老病死,如同常人?阁下要真为你家主子着想,就莫再无济于事的要挟,好好为你家主子祈祷罢。”
穆丞才过十五,胆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