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下意识是反锁门诶。”
“自然是因为不希望你的血腥味传出去,在没有完全控制住你之前——”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雅付亚依旧注意到身后唐纳德举起花瓶的凶狠一挥,它动作极其敏捷的避开了要害,摆设用的水晶花瓶在这位黑马的脊背上碎裂开来。
我抓起一旁上过膛的枪毫不犹豫开了一枪。
子弹穿过了雅付亚的右肩,它手上的枪依旧没有因为吃痛而掉落,却也难以举起来了。
它被发狂似得唐纳德从背后按倒在地,唐纳德一拳又一拳的揍着这个城市的英雄,显然已经红了眼。
“停下来。”我上前去踹开了雅付亚手中的枪,按住了唐纳德,“你要这样杀了它吗?”
“他知道了——我不能让他活着!”
“……”
我盯着这只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大鸟,有些犹豫我刚刚给出的选择是否是个错误。
我不想要个会将我们都拖入困境的野兽作为盟友。
在我这样的目光中,唐纳德似乎找到了一丝清明。
它颤抖着手盯着躺在地上冷静注视着我们的雅付亚,十分动摇的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它漂亮的羽翼沾满了鲜血。
“我该怎么办……”
“我是不介意你杀了这个家伙的,但是要清楚杀了它就注定会被官方追杀一辈子的,它是那个壮兽beastar。”
至于格纳斯国内唯一的壮兽beastar的地位肯定不用我这个外来者来多说。
而我还没有做好与现在生活告别的准备。
那我为什么要开这一枪呢?
但是有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去开这一枪?
即使重来一次,我想意识到乖乖配合可能会更好的我也会在那个时候遵从本能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已经不能用创伤后遗症来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了。
好奇怪啊我。
不然我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毫不犹豫给普利斯特利喂下我的血液。
为什么这么矛盾?
……我想要的不是妥协。
但我却又在追求着维持自己曾经那样有着纪律维持的生活。
似乎普利斯特利说得没有错。
我出了问题。
我陷入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想要的是能够有利于我的纪律。
而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能保障我权益的法律,甚至就连道德方面的约束都不能放在我身上,因为我在这个世界就好似诱惑本身。
这样的我……其实不应该跟着梅洛逃离这个社会成为真正的异端才对吗?
为什么要回来寻求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我在此刻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句话。
真正孤独的人是想拼命融入集体的家伙。
“那要怎么做才能不被查到?”
唐纳德茫然的看向我。
我的脑中浮现出很多谋杀案。
冷眼旁观我们商量对策的雅付亚开口提醒我们道,“我的气味被记录在案,血迹你们很难清除彻底,况且今日来找旧友赴约的安排已经被记录在我的行程里了,我真的出事会从这栋楼开彻查。”
我揪住他柔顺的黑色鬃毛,“闭嘴,别打扰我思考。”
安静几秒后我又凶恶问道,“你把加布和阿尔怎么样了?”
“催眠弹,会睡到明天再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同样怀疑你控制了它们。”
我抿唇,只感觉十分的火大。
“我们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配合我来调查?”
“当然是我最讨厌这种胁迫的态度了!你难道不会说声请?”
“要我对你这个罪犯注意礼貌,你似乎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
“哈,罪犯,然后就要审讯精神折磨各种拷问了吧,说着会保障我的安全实际上依旧在心底给我判了死刑。”
“如果你没做自然会放你自由,你在心虚什么?”
“我在心虚什么?!该心虚的是你们才对吧!”我拔高了音量,“当然是不信任你这个会用罪犯当肥料的官方英雄啊!如果你象征的绝对正义的话为什么还会做这么奇怪的事情啊?这里的一切都奇怪极了!所谓的社会和平就靠肉食动物不断限制自己本能,而食草动物每天活在食杀的风险之中的扭曲牺牲来达成?那我凭什么相信不能保障自己公民的合法利益的你们会公平公正的……”
保障我的利益?
我将后半截话咽进了肚子。
说到底我所有的不安都来自于这。
即使它们对我再好……我心底还是有把剑悬着。
“这样啊。”雅付亚似乎真的理解了我一直以来驱之不去的阴影,“如果在确保这是一场误会之后,我会想办法通过手续申请合法保障你的权益呢?”
“……怎么可能做到。”我麻木的勾起嘴角,想发出嘲笑,“你就连保障黑市里面的那些无辜生命逝去都做不到,还要在我面前说大话吗?”
我又不是傻子。
“我会尽我所能。”雅付亚淡淡道,“就像我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那唐纳德呢?你会拿它怎么办?”
“由法律来审判。”
“法律有说被迫染上我这个罂粟毒瘾该怎么办吗?”
“……我会为他争取酌情减刑。”
最终我蜷缩着抓住了双臂将自己团了起来。
“……听到了吗唐纳德,我这里有张卡,你是选择连夜逃走回去过理想中的生活还是留下来坐牢应该有自己选择了吧。”
“没事的。我会帮你拖住雅付亚的……大概拖个一周时间可以吧?你公务应该不像普利斯特利那么多吧。”
毕竟我一直就是个活着不动脑的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