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如果。
他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快清晨的时候,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满脸倦容,神态确是放松的,张鹤心里的大石落地,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才发觉自己已经站都站不住了,他滑坐在地上,脑子里充斥着劫后余生和心有余悸。
他刚要去办手续,就见温霖站起来:“我去吧,你留下来陪他。”
他的办事效率很快,没一会儿就把纪峣的病房转成了高级单人间,然后开车去拉了一堆纪峣惯用的生活用品来,把昏迷中的纪峣布置的像是个睡在玫瑰花瓣中的睡美人。
弄完这一切,他就出去了,张鹤还以为他走了,结果出去叫护士时才发现他就在阳台那站着,窗沿上全部是烟头。
张鹤心想这他妈到底在搞什么,回病房发现纪峣已经醒了,大概是麻醉过了,疼醒的。
张鹤没功夫跟他扯别的,劈头盖脸地问:“你这伤,瞒是瞒不住的——医生说你得躺一个月。你知道么就这一上午,你的秘书已经打了七八个电话了,你的公司怎么办?我当时脑子全是乱的,顺口给干爹说你被抢了,他和干娘正在往回赶,你在警局有认识的人么?他们肯定是要报案的。我爸妈也急得不行,大概下午就能到了。”
张鹤一毕业就进了家里的企业,干了四年,不比纪峣空降,现在已经很有威信了。二老乐得清闲,把摊子给了他,夫妻俩旅游去了。
纪峣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公司没了我还有我爸,我爸回不来还有我妈,正好昨天我才把项目做完,没问题的。至于我爸妈那边……把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给刘队,这种案子都是他负责,不用报案,我给他说说,让他糊弄糊弄二老就行了——真亏的他们俩不在国内。”
“至于其他的……”他疲倦道,“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虽然之前就猜到了纪峣的意思,可当纪峣明确表示还要继续瞒下去的时候,张鹤还是差点没把手机摔了,他想质问纪峣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忍住了。
这两句话像是耗费了纪峣全部精力,他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张鹤。
张鹤就窝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打盹,高大的身体委委屈屈地缩着,眉头紧锁,不知道因为姿势还是他的缘故。
纪峣差点没看笑了,一扭脸,却看到身边坐着一个人,正是温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