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峣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却被他咬得越来越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小峣峣。”
沉默半晌,张鹤忽然开口,仿佛无奈,又仿佛妥协般叫了一声。
这句黏黏糊糊地称呼,和那句同样黏黏糊糊的“阿鹤哥哥”一样,在他们逐渐长大后,就被打包叠好,珍藏在记忆的角落。
张鹤轻声道:“你是个男子汉,自己犯下的错,就得担起责任来。去吧,稳住蒋秋桐,不要让主人家难堪,吃一顿美美的晚饭,然后跟他们说清楚。”
“嗯。”纪峣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打算洗把脸冷静一下。
“腰板挺直,不要怕,尽力就好——我知道,你已经知道错了,你已经在改了,你已经很懂事了。”
“嗯。”纪峣抽抽鼻子,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张鹤的声音继续从听筒里传来:“……只要你肯面对……无论结果如何,我为你感到骄傲。”
“……嗯。”
纪峣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
他挂了电话,在地上蹲了一会,然后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在走出卫生间是,已经一脸平静了。他正准备去找于思远说清楚,还没看到人,就听到楼下传来于母的声音:“你们来了啊,秋桐呢?”
蒋母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一个女人清脆爽朗的声音在空中炸开:“姨,他提着东西,走在后面呢。”
……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