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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了一大堆零食,关了门,门把手上挂了个牌子——“唯有张鹤准许入内”,然后把自己锁在里面,开始构图。

他很早就想画张画给于思远了,但是一直没上心,懒懒散散的,几个月下来,才断断续续画了一半。

现在他已经决定跟于思远好了,自然上心,决定好好给于思远送个礼物,不拿那个私人作坊的蛋糕糊弄人。

画室有吃有喝还有卫生间,他简直忘记了时间,完全进入了痴迷状态。地上到处都是废弃的画稿,他脸上和衣服上都蹭到了颜料,本人却毫无所觉,正趴在地板上专心致志地调颜色。

张鹤一打开门,就看到这副景象。他皱着眉,满脸嫌弃地挥挥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进去,伸手在发小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两天都没见你人原来又猫这儿了——你都臭了你知道么?”

纪峣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体,然后抹了把脸,还没干透的颜料顿时被蹭得更花了——张鹤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啊?是么?我这次待了多久?徐叶叶呢?”

张鹤没好气:“早回去了好么。”

创作过程被骤然打断,按理说应该不悦的,然而他却没有,只是习以为常地揉了揉眼睛:“好累。”

他知道,如果张鹤进来叫他,一定是时间过去了挺久,久到必须要出来接受一下光合作用的程度了。

“……我好像有点困。”

张鹤本来想吐槽,结果嘴巴还没张开,纪峣就整个人压下来,倒在他身上睡着了。跟猪一样,死沉。还脏。还臭。

——越说越像猪。

他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形,好玄没摔着——如果他又摔一跤石膏裂了这货就等着死吧。

张鹤黑着脸,拖死猪一样把人拖出了画室,还不忘锁门。费力地将纪峣扔到床上,撕下张标签贴刷刷刷写了句话,就把它啪叽糊在了对方脸上,然后利落走人。

走出纪峣家大门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这次纪峣睡得太快,都忘记兴致勃勃向他介绍自己画的是什么了。

纪峣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他什么梦都没做,仿佛只是一闭眼,就生生被尿憋醒了。他不情愿地扒拉了一下枕头,很想跟床再缠绵一下,却摸到脸上粘了个什么东西。

他取下来,勉强用一只眼睛分出一条细缝,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拾掇干净去我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