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表情迅速变幻,严肃认真地接了橘子,点了点头示意我说,“我是想问阿玛走前,是否真的派人来找过我?”
“千真万确,阿玛走前十分盼着见到皇贵妃,于是微臣派人前来想让你回家一趟,可是你却差人说自个儿不舒服,借此事推脱了!”他双手握紧,直到我看着他手里的橘子被他捏出水来,他才肯把它放到桌子上。
见费扬古欲要开口说什么时,我有些无奈地盯着他,“如果我说,十月二十那日,我才知道阿玛病了的消息,你信吗?”
“这不可能!”他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怀疑,猛地站起身,手拍着桌子,“怦”的一声,连同桌子上的茶盏响了一下,“董鄂思雪,你是不是在为你自己的不孝找借口呢?我真没想到如今的你,竟会如此。”
我被他这举动并未吓到,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瞪着他,淡淡地说:“你若不信,那我现在就可以把这承干宫的宫女太监都找来,咱们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假传堂堂大清皇贵妃的旨意。”随即,我不再看他,而是狠狠地咬着牙,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到底是谁?!
片刻,费扬古接着我方才说的那句话,淡淡道:“不必了!”丝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又听他启齿:“自古以来,在宫中的女子表面看似三千宠爱在一身,同时也存在着许多危险,这个额娘说过,在宫中见皇上的时候我也见过类似的事。”我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送走了费扬古,我才重新回到慈宁宫。
第三十五章 福临,你孽障……
夜长也梦多了,天还未亮仿佛就听着四阿哥哭,像是中了魔咒般,觉得莫名心痛。
是夜。墨黑色的虚空仿佛无一颗星点缀,我睁开双眼,细细听着,在迷迷糊糊中半坐起身,听着寂寥无声,我才知道那个哭声是我做梦梦到的,于是我重新倒下,沉沉地睡去。
几日后一个午时,我带着两个丫头寒香春竹去慈宁宫侍奉,由于太后不想被人打扰,所以我就让她们去帮瑾瑜了,与苏茉尔正要给太后揉肩,却听宫女在门口说:“给皇上请安。”我愣了愣,同时面前多了一个有半月没见的人,今日福临头戴一顶暖帽,身披一件黑熊貂皮大衣,内里仿佛着一身明黄锦袍,见我在此,他仿佛没有很惊讶,而是很平稳地向坐于正位上的孝庄行了个礼儿,“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我轻扯着帕子,福了福身,由于腰不好,所以旁边的苏茉尔只是扯了扯帕子。
太后见我们如此,似若有所思地握了握手中的佛珠,笑说:“皇帝免礼,坐吧。”
哪知福临就这么不咸不淡,冷瞟一眼,道了句,“皇贵妃也在啊?免罢。”我在心中不由翻了个白眼,这算不算睁着眼睛问瞎话?
我敷衍地说了一个“是”字后就稳稳地退于苏茉尔旁边。
“皇额娘,儿子瞧着您脸色好多了!”福临边坐下边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