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劳伦斯冕下已经回房间了，殿下不如回去找找看。”

博朗这般说到。亚瑟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于是脚步一转，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卡尔的房间门是关的，里面没有传出一点声音，亚瑟摸不准里面有没有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敲门。

“咚咚咚。”

“学长，你在里面吗？”

“进来吧，门没锁。”

卡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有些模糊不清，亚瑟听不出他的情绪，但是想到卡尔在书房没呆多久就回房间这件事，亚瑟实在不觉得他现在会有一个好心情。

〔究竟是哪里没有做好惹得学长不快了？明明我离开的时候学长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亚瑟有些忐忑不安，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到卡尔面前，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庞，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卡尔出声打断。

“做。”

卡尔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言简意赅。

亚瑟依言坐下，他注意到卡尔笔直的坐姿，只觉得事情不太妙——卡尔只有在将要进行严肃的话题时才会坐得如此标准。亚瑟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最好让卡尔先说，而且他确实对现在这个情况摸不着头脑。

“亚瑟，这个房间是你设计的。”

卡尔用的是肯定句，他不怕亚瑟不承认这件事——对方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撒谎。

“是我。”

亚瑟承认得果断，他想，他大概对现在的处境有一些把握了。这件事情光凭卡尔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想到的，所以大概是在去书房的路上管家博朗和他说了什么，但博朗也不是一个会主动帮主人邀功的人，因此有极大的可能是在两人聊什么话题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嘴，被卡尔觉察而后追问，而后不得已才将实情托出。

“我不明白。”

卡尔疑惑地摇了摇头。

“你明明不能肯定我会跟你回来这件事。”

“是的，我不能肯定。”

亚瑟垂下眼帘。

“学长，我向你发出邀请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十分之一的把握你会同意。但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提前把一切的准备好，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你愿意来皇宫了，我都能给你最好的，而不是事到临头的手忙脚乱。”

卡尔奇异得没有感到意外，或许是早就想到了，只是真正听亚瑟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有心悸。近三年的相处，卡尔自认为还算了解亚瑟，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至少现在让他去看亚瑟的行为，他竟是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这个无论对什么都认真严肃的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不曾改变。

“值得吗？”

卡尔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为了一个微乎极微的可能，这般努力，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