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他以为自己一生都要活在这床榻之上,成为宣平侯府的笑柄和拖累。
与其如此,不如马革裹尸。
衡阳长公主心里如若涨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淮儿……”
陈淮听见母亲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
他如墨浸染的瞳仁微微一转,又慢慢回敛:“姜弦,在哪里?”
屋内是一阵几乎称得上死寂的沉默。
陈淮哑着嗓子,低声微叹:“卫砚,继续找。”
说罢,他重重咳了几声,血若红线,氤在唇角。
牧野自人后瞥了一眼:气结所致、内有瘀血。
啧啧。
牧野拨开人群:“既然侯爷醒了,那就把最后一颗药吃了,我也好完事。”
陈淮极目看了他一眼。
他想起了旧事,撑着力气道:“能吊着命,想来也是当年先生一杯酒。”
牧野道:“上一次算缘,这一次——”
他噙笑:“最重要的一颗人血药丸子,趁新鲜吃。”
话音落,屋内众人几乎齐齐看向牧野,目光烈烈,如若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