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熏香勾出云雾,陈淮看了半晌, 才问姜弦道:“今日安洛给你教礼仪了?”
姜弦点点头。
世家大族的规矩向来严苛, 进门要走几步, 什么时辰行礼, 退步先是右脚还是左脚……礼仪一箩筐。
陈淮轻嗤出声, 夹着少年气道:“不用听他们的。”
“本就是欢喜的日子,束缚来束缚去,没劲也就罢了,还费时间。”
“你就和我到时候泡泡温泉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 顺带抿了一口茶。
青玉茶盏在他手里像是那些老大臣手里的护身球似的转了几圈,又稳稳落在桌上。
姜弦乐的如此,不过她还是担心坏了规矩问了一句。
陈淮道:“到时候就让你想去的人去,周嬷嬷、黎桉。”
姜弦如今在京城里只有这两个亲人了,她自然点点头,思及此,她又随口问了一句:“侯爷,你知道汤叔如今去哪里镇守吗?”
汤叔?陈淮愣了一霎,才想起来竟然有这样一个人。
陈淮向后靠了靠,手指微微握住茶盏,隐隐暗伏的血管与茶盏的颜色相衬,万分好看。
他淡淡对上姜弦的目光:“机密。”
姜弦不疑有它,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了句可惜。
可什么惜,陈淮心里咕哝着,他没把那老东西挫骨扬灰,能给他一块黄土躺躺已经是他千年不遇的好心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