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弦被人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尴尬,她背过陈淮抽吸着鼻子,靠着石壁闷闷道:“我才没有。”
她闭上眼,脑海里倏忽而过的便是那场大雪。
天气萧瑟、乌云沉若阴翳,陈淮一身素缟,一步一步踏入九原城主道。
他身后十六位将士扶棺,两个巨大棺椁里,躺着他的父亲和兄长,那次九原战事的主帅和副帅。
后来发生什么,姜弦已经不知道了。
她只听阿娘说过,定边军主帅皆无,若是无人担得起重担,怕是自九原以下,五州不保。
姜弦偷偷瞥过一眼,十六岁担起北疆的二公子,如今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军侯。
可过了这么久,姜弦还是觉得,他背负的太多,隐藏的太多。
这样怎么能行呢?
姜弦正这么想着,冷不丁兜头罩下一件外衣。
深青莲紫色,斜襟银线绣山水,一看便是上好的料子。
姜弦攥着正不知这是何意。
此时上头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山间雾气大,盖着吧。”
姜弦睡意来得很快。
这一点儿也不超出陈淮的预料。
借着未燃尽的火,陈淮静静凝视着姜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