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法师和许越之都很沉默。

皇帝的记忆碎片里包含了太多连玄一法师也不曾了解过的另一面。

比如他也曾想过放弃这段感情，甚至还偷偷的找到了灵隐寺住持。得到修佛不成、修道也来不及了的回答后，回宫里自己气自己的郁闷了好几天。

比如一起下棋时，他也知道玄一法师是在故意让他。他的棋力其实没有那么差，但他又偏偏不好好下，故意布一些拙劣的陷阱，等着玄一法师为了让他而故意往里面钻。

每每得逞，都会笑的一脸狡黠，像是偷了荤的狐狸。眼睛闪亮亮的，里面装的全是玄一法师的倒影。

最后的一块儿记忆碎片，是皇帝病重在床，“玄一法师”四处奔波寻药。

无数次，虚弱的皇帝都想拉住“玄一法师”的手，让他多陪自己一会儿。可每每都会错过，最后只能遗憾的看着“玄一法师”匆匆离去的身影。

看到这里，玄一法师已是泪流满面。

他自然记得这段时光，这是他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为了延续皇帝的生命，他发了疯般寻遍了所有的古籍，尝试了各种方法。均无果后，他依旧不死心，甚至还孤注一掷的找上了魔族。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疲于奔走而忽略了的地方，皇帝伸出了无数次想要挽留他的手。

后来，病情愈加严重，皇帝偷偷的写好了遗诏。

遗诏有两份。一份是退位诏，欲要将整个王权和整个王朝的财富通通交给他。另一份则是册封诏，封他为圣僧，欲要送他重归佛堂。

很明显，不管是哪种选择，皇帝都已经极尽可能的为他铺好了后路。

画面的最后，皇帝渐渐闭上了眼睛。世界重回黑暗。

玄一法师无声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