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骧笑道:“小冬青,凤和凰是百鸟之王,雄为凤,雌为凰,传说应龙生凤凰,凤乃是龙之子,祥瑞伟岸和不朽的化身。你的伤是炸伤和烧伤,而凤凰也是在火中涅槃重生。”
林冬青接受了韩骧的建议。韩骧自从学成,手艺一直没有丢,别人都道他绘画顶尖,鲜有人知道他还是是国内仅剩的手针刺青师。
年逾六旬的老人将木质的工具箱打开,里面是各色墨汁和一柄长针,竹质长杆一头顶端是竹根装饰,另一端是放置刺青针的,可以放单针也可以放排针。
何故看他将家伙摆出来有些后悔:“很疼吧?”
韩骧笑眯眯地做着准备:“手针不能麻醉,要比机器疼得多,创面也大,恢复起来也更难,耗时耗力……但老朽只会这一种,何总若是心疼,我也可以权当是来过个年。”
林冬青笑道:“我倒是喜欢这种传统的方式……”
韩骧揉揉他的头发:“没那么疼,你炸伤都忍过来了,还会怕这个?趴下吧。”
林冬青趴在竹席上,手针不比纹身机,每一针都是刺青师傅手工刺入,若是用力不均匀,色彩就会不均匀,所以既需要韩骧全神贯注,也需要林冬青几个小时不能动弹。
韩骧盘腿坐在他身边,消毒过后,屏气凝神便直接开始手雕。凭借数十年的绘画功底,根本不需要先行在皮肤上拓印,而是一笔成画,用针头的利度在皮肤上划出伤痕,再用上下敲击点刺的方法着色。
第一针下去时,林冬青轻轻地抖了一下,细针带着墨,直接刺入真皮层,冒出来血珠。接着便是第二针第三针,每一寸皮肤要下一百五十针。
何故坐立难安,简直比刺在他身上还要疼,每一针都扎在他心上。
渐入佳境,韩骧开口道:“二当家,你很能忍疼,咱们的速度能快些,一般的满背要半年的时间,我想你四个月就能完成。你很棒,我给很多黑帮刺过,有的人忍不了,刺了个小图案便换纹身机了,纹身机虽快也没那么疼,但手针是功夫,也是考验……”
背后的刺痛还在持续,林冬青已经适应了,静静地听韩骧作为一个长辈的教诲:“小小一根针,凝聚的是精神,将人生的苦具象化为看得见的痕迹,就像你为了守护爱人所受的苦。待全部刺完,你便如这凤凰,浴火重生了……”
刺青并不是一次完成的,想要完成一幅完美的作品,需要长时间的努力,为了保证每一针的力度都是均匀的,刺青师就必须保证良好的状态。
何故每次都会在旁边看着,布满伤疤的后背逐渐有了轮廓,腰部到中背部是熊熊燃烧的烈焰,中间一只翅膀半张开,高昂着头的凤凰从火中飞出,扶摇直上。
转眼就到了除夕,虽然大部分组员都回老家了,但除夕夜还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小伙子们从下午就开始放炮,吃完年夜饭和饺子,再一直放到后半夜,每年过春节,都会买几车的炮竹和花,在微澜湖旁边的小广场上堆得像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