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举世无双的女子,并不是无忧无虑,她也会忧愁,也会感伤。惊月总会仔细描摹她的眉眼,似乎是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
我生的与惊月不同。
惊月的举世无双她未曾继承,唯独承了她一双勾人的狐狸眼。风骨亦未袭她几分,精明的小算盘却一打一个准。
六岁时,见到我的人,无不失望。我那时不过是个热嘟嘟的小nǎi 娃,哪里能瞧得出好看与否。
可我却被认定了比惊月逊色,我又有何办法呢。外人看来我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其中委屈却只我一人懂罢了。
我六岁时,也是被送到凌国来的这一年。我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四周静悄悄的,安雅和云子临不知为何消失了。此处唯独留下我一人。我不禁将双手立在唇两侧呈小喇叭的形状,朝着花海喊道:“安雅?”却无人回应我,我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声“子临兄”,依旧无人理会我。
我气急败坏的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道:“楚凉,在吗?”
一个优雅淡漠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
“然儿,对你来说,想起我真是一件难事。”
我回过头,看见楚凉白衣飘逸,眉目如画的模样,他拨开花丛向我走来。我心虚地低下头,说话略有些不利索,“怎…怎会?”舒缓了一下情绪,方才开口说道:“你可见着安雅与子临兄了?”
他堂而皇之地摇摇头说道:“并未。”他的手竟要摸我的脸,我正yu 躲开,他却说道:“你脸上有脏东西。”语罢竟然真的取下一点白絮,他轻轻一吹,任它随风而去。
因为对他有所误会,我不由惭愧万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抱歉,是我多心了。”我仔细端详他如画的眉目,未经大脑思考便突兀地开口问道:“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楚凉退后一步,淡漠疏离地说道:“质女,请自重。”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的手已抚上他的眉目,他方才一躲,倒令我扑了个空。
我凝视着他,再一次问道:“我们曾见过的,是吗?”他但笑不语。我自顾自地又问道:“说出来你兴许不信,我在梦中见过你。”只是从未认出,你便是他。
万事生发皆有缘由,我常年梦见的白衣少年,定然有他频繁出现的缘由。强烈的心灵感应告诉我,此时站在我面前风度翩翩的男子,便是梦中眸子里常含忧郁沿着桃花林散心之人。
梦里温润如玉的男子,似乎一直都在寻找一件绝世珍宝,只是似乎,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