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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恪没有只听到了他话里一定要离婚的意思,没有注意他所说的“再”是什么意思。

窗外驶过了一辆车,车灯在江恪的脸上一扫而过,他微微闭了闭眼,语气中透露出异样,“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我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上?”温曲尘一愣,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忽然偏到了这里。

“对,是你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上。”江恪声音冷静,丝毫不见刚才的急切,“我那个法律上的父亲第一次带我参加宴会,而我这个‘乡下人’局促地站在那些光鲜亮丽的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还记得他们是怎么说的吗?土包子,私生子,鸠占鹊巢的小畜生。自从我回到江家,这些话不停地出现在我耳边。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我回江家是不是错了。”

“但是我回江家这件事从来没人问过我的意见。我从没想过回来,如果我想回来,我就不会在十岁那年冬天差点冻死在垃圾堆里。”

“我被迫来到江家这个吃人的狼窝,那个把我带回来的男人却冷眼旁观我的遭遇,他精心培养的大儿子死在车祸里,他只能接回我这个他看不上的私生子,却又不甘心江家落到我手里,所以选择通过别人的手磋磨我。”

“当时在宴会上,那群出身显贵的少爷小姐们捉弄我,把我骗到后院要放狗咬我,是你出来拦住他们,挡在我面前说‘今天如果你们敢把狗放出来,我就敢把你们赶出去,温家不允许出现狗仗人势的情况,想玩的话,不如你们陪狗玩玩?’”

江恪回忆着这些难堪痛苦的内容,声音却平淡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经历,只是在最后声音开始有了起伏,“我十多年的生命里充满了折磨和苦难,你是第一个站在我面前,为我挡下这些的人。对你来说可能是随手的日行一善,但对我来说,那是经年不忘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我陷得不深?温少爷,你根本不知道我肖想了你多久。”

温曲尘惊愕地直起身,手无意识地握住了身侧的椅座,磕磕绊绊地说:“我、你,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就算是那十年他也从来没提过这些。

江恪倾身过去,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你那么好,在我有足够的资本之前,我怎么敢轻易表露心意。尘尘,我一直不说是因为我不想让我的爱成为你的负担,我想让你真真正正地爱上我,而不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扰乱你的判断。”

“我以为我有足够的时间,”他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低下了头,“但是我没想到你突然提出离婚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尘尘,我没时间了,只能告诉你我的心意。我不是想要用爱绑住你,我只是想让你考虑一下,给我个机会,别让我出局。”

温曲尘心神大乱,他抽出手,轻声自语,“江恪你让我想想,你别逼我,让我先想想。”

“好,我不会逼你。”江恪再次伸手抱住了他,抚着他的背不停地安抚,“爱你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有负担,你只需要遵循自己的心就够了。真的尘尘,如果你最后还是要离开,我不会强迫你,我会祝你幸福,祝你找到你真正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说:其实江总真的蛮惨的,希望尘尘尽快原谅他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