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这个长官驭下不严,纵容手下欺凌老弱,又怎么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谭定同面色微窘,纵容下属行恶,也是为了讨好上峰。镇西大将军吴庆一直视赵毅为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赵毅,他吴家就是大燕军中第一人。别看只是第一与第二的区别,那是天壤之别。所以像他这样见风使舵的人,确实不值得信任。
谭定同面色灰败,眼中是无尽的哀伤,身为庶子,最先学会的就是察颜观色,才能够得到一席安身立命之所。察颜观色,见风使舵的本领早已渗透进骨子里了。
“再说,任务失败,回到军中,你觉得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独孤雁云淡风清的伤口上撒盐。果然谭定同面色更加惨白。
从最不起眼的庶子爬到军中参将的位置,他太明白活着的重要,只要活着就有翻身的希望,若是死了,那就真的一了百了了。稍倾恢复神色,“七尺男儿自当能屈能伸。”
独孤雁莞尔一笑,人还是有弱点的好。“独孤雁不过是个江湖浪子,要你也无处可用啊。”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哈哈哈,你倒有张巧嘴。”独孤雁狡黠一笑,转向冯月如,官差已死,她也扯去了身上的套马索,此时正虚弱的趴坐在地上。“冯大奶奶,说到底,这也是你赵家的事,放了谭定同,你以为如何呢?”
第6章 前路
冯月如喘气如牛,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嘉禾关外遭遇沙匪,官兵拼死抵抗,终是不敌,赵家两名女眷被劫。”
这就算是给本次事件定性了。独孤雁无所谓的笑笑,“你可以走了。”
谭定同翻身下马,双膝跪于地,“谢独孤少侠不杀之恩,他日有用到谭定同,万死不”
话音嘎然而止,谭定同微张着嘴,一粒细小的药丸飞入口中,入口即化,消弥无形。
独孤雁安坐于马上,“这是九曲断魂丹,每半年发作一次,发作时痛不欲生,若无解药,痛足九九八十一日方才毙命。先小人,后君子,为的就是合作愉快。谭定同,每年的六月十八,腊月十七,嘉禾关外的观音庙神像前的香炉里,自取解药一颗。当然那个解药只能暂缓,不能根除。”
谭定同又羞又愤,奈何小命握在人手中,发作不得。
“好了,你走吧。”
谭定同悻悻起身,将目光投向罪奴,“那他们呢?”
独孤雁看一眼冯月如,说道:“自然是谨遵圣意行事。”
待到谭定同带了罪奴走出老远之后,独孤雁才下得马来,一下马背,双膝一软便跪坐在地。
刚刚被官兵围击之时,她使出杀手锏无影瞬移,这才逃出包围圈,也使得众官兵于混乱之中,互相残杀。她则借力杀人,一举歼灭了官兵。只是这具破败的身子,若不是丹田之处有一股元气支撑,根本使不出无影瞬移,而经那一战之后,身体里的元气也随之用尽,这也是她放走谭定同的关键原因。
因为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再战,而那颗所谓的九曲断魂丹不过是她身上搓的泥。
好在谭定同没有看出她的破绽,而是忌惮于她之前的实力,选择妥协。
独孤雁挪了挪疲惫的身体,让赵慧心稍微舒服的躺在一旁,自己则盘腿开始调息。只是无论如何运气,丹田一直空空如也,体内那股强劲的元气好似消失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她心骇莫名,若是没有足够的体能,别说走出沙漠,就是夜里零下四五十度的气温都熬不过去,她可不想成为风干冻人肉。
冯月如比她好不了哪去,鲜血不停的自嘴角涌出,艰难的走到她身边,“独孤兄弟,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