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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就是逞强!”小春婶儿气呼呼地说着鲁盼儿,又一次置疑,“真不明白吴队长为什么非让你下田插秧?”

从来参加插秧的都是成人,不必说小姑娘,就是小伙子也差了些火候。现成的就有两个人可以比:一个是陈建国,他虽然比鲁盼儿小,但也是一年出生的,今天被安排运秧苗;还有一个是吴队长家的二女儿吴红,比鲁盼儿还大两三岁,早参加队里劳动了,今天被分去拨秧——整个生产队只有鲁盼儿一个年青姑娘参加插秧。

小春婶儿的男人吴修义就推了她一下,低声提醒,“爹让你少说话,吴队长心里自然有数儿。”

公爹在红旗九队辈分最高,就连吴队长也得叫一声九叔,也有威望,他既然这么说了,小春婶儿就不嚷了,悄悄问:“为啥呢?”

“这还想不通?当然是为了给鲁家多记几个工分呗!”修义就说。

“噢!”小春婶儿就懂了,“还是爹有见识。”

鲁家现在没有劳动力,只有农忙期间鲁老师才能参加生产记工分,如果能记上最高的十分,当然是最好的,于是吴队长就让鲁盼儿来插秧了。

插秧是队里最累,也是最重要的活儿,参加的都要记十分。至于拨秧、运秧,只能计八分。

不过,就凭鲁副书记对红旗九队的功劳,吴队长给鲁盼儿分配一个轻巧活计,也记高工分,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

可能吴队长没想到吧。

这时秧苗运过来了,吴队长喊大家上工,小春婶儿也就赶紧下了田。

鲁盼儿戴上草帽,外面再系上蓝色方格围巾,觉得自己恢复了精神,向小春婶儿和杨老师一笑,“上午真是谢谢你们了!下午不用再帮我——我觉得我能跟得上大家了。”

小春婶儿和杨老师都点点头,鲁盼儿学得是很快,不过他们还是时不时地帮忙,多插上一行——可是鲁盼儿的速度已经提了上来,再少一两行的话,她就很快地超了过去,旁边的人想帮也帮不了了。

到了下午的第二块水田时,鲁盼儿已经与大家并排一起插秧了。

可是,这块儿田插到一半时,秧苗没了。

水稻是很娇气的农作物,种起来比玉米难多了,每年在春寒未尽的时候就要在温室里育苗,到了暖和的时候再把秧苗拨下来重新插到水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