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凌离这时仿佛连呼吸都在时间里滞住。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不由得攥紧了拳。
正当她下一步都考虑到了是直接把伯母打晕以绝后患,还是接受暴露好言解释认错道歉时,洛大小姐生锈的脑子又勉强而惊险地转了一下。
“妈,你干嘛突然进来呀,我在换衣服呢。”洛闻言裹着小被子,往上面拉了拉,发出羞赧的娇嗔。
叶太太还以为怎么了,听完一下子转笑,打趣道:“我们言言长大了,在妈面前都会害羞了。”
洛闻言使出了毕生的演技,撒着娇往下演,嗔了几句,说:“哎,妈你快出去吧,我真的要换衣服啦!”
叶太太果然很买账地放下茶包,转身离开房间,还帮她带上了门。
洛闻言屏息几秒,确认没有什么坑人的回马枪再来以后,窸窣掀开被子跑到门口,门一反锁,才彻底消除后顾之忧地抹了把额。
凌离也从被褥里坐起来,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憋闷还是紧张,颈间渗了几滴浅浅的汗珠。
低头在床底扫视一圈,没找到鞋,凌离便半悬着脚抽出床头的纸巾,擦拭自己的汗水。
她凝视地面的乳白羊毛毯,又后知后觉地轻笑了声。
回想起来,方才短短片刻的躲藏竟比她以往任何一次性命悬于刀尖时的隐匿还要令人惊心动魄。
从犯洛大小姐回来,坐在床边上,同样以一副惊魂未定地表情向她小嘴叭叭地回述刚才的惊险。
这无异于在偷做坏事险被抓包的边缘兜了个圈。以至洛闻言忍不住,一定要把它讲出来,仿佛这样心里才会因此轻松一些。
凌离听着听着,不知怎得,忽然捉住她在空中比划的手。
洛闻言一懵,正迷茫着呢,就听见凌离向她发出邀请——
“小姐,一起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