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沐柒又咽了两口茶,脸又重新跟个丝瓜瓤一般皱起来。“岳父大人说,我虽酒量尚可,却是丝毫不懂饮酒,竟连花雕和女儿红的区别都不知道,跟我对饮,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听她脸也不红地便开始叫着岳父大人,卫风吟又欲偷笑,直叹这人脸皮真厚。却被她眨也不眨地看着,没敢轻举妄动。
——父亲这话说得,当真是有些不客气了,不过……
“小柒,你真的不知道花雕和女儿红的区别?”
卫风吟惋惜地看着她,这样看来,许是错过了父亲抛出来的橄榄枝,难怪父亲恼她。
“怎么?莫非,这是岳父大人的什么暗示?”
卫风吟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说不上暗示吧,只是大概是想试探一番,投石问路,却不想,你竟连个门缝也没给他留着……”
见褚沐柒仍是一头雾水,她又解释道,“女儿红,是江南名酒。谁家若是生了女儿,便在满月之时埋酒数坛于地下,待到女儿出嫁之时,再取出以招待亲朋。若是女儿不幸夭折,这酒,便叫花雕。”
“父亲本意,恐是想以此为引,看你是否怜我惜我。再从这个话题引到提亲上头,自是水到渠成的。可你却一问三不知,这才让他着恼了。”
褚沐柒挠头,这岳父大人一名武将,怎地弯弯绕绕的心思这般多。可一抬眼,看到面前坐着的矜贵自持的姣好人儿,又觉得释然。
是啊,这般惹人疼惜的女儿,进能征战沙场定国安邦,退能居于室内流年静淌。交到谁的手上能放心呢?
更何况,那人还是一名女子。
“抱歉,风吟,我又搞砸了……”褚沐柒颓丧地将脑袋一磕,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悠悠一声轻叹,卫风吟伸手替她揉着被磕红了的额头,说道,“不怪你,父亲大人脾气刚硬,喜怒难测,便连我,有时也难以揣摩他的心思。罢了小柒……直接一点吧,开门见山,或许会好些。”
毕竟跟一个动刀动枪的武将,整那些饮茶喝酒赏月聊天的事,总归是虚头巴脑的。
褚沐柒点点头,也是深觉这般下去恐怕不行。看着卫风吟,心中便下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