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旧是充满生机的绿意,窗内的猩红却冷寂如灰。
张姐带着郑礼到了水族馆外买票时才得知,因为游客数量过多,年前在水族馆里发生了一起踩踏事件,为了削减年后游客数量,水族馆暂时需要身份证购票才能入内。
“小少爷,我们可能要回家一趟,张姐忘记带身份证出门了,”张姐蹲下身去,温柔地说,“我们明天再来,好吗?”
小郑礼点点头。
其实他早就想回去了,他莫名地,今天特别想念妈妈,虽然也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
然而当他回到家里,看到浴室门内,面色苍白的妈妈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一动不动的时候,直接被吓得晕厥了过去。
直到醒来,记忆全无,还患上了严重的晕血症。
“我妈为什么要自杀?”郑礼红着眼睛问郑建华,他看着郑建华因为肺癌而浑身痛的支不起身子,一丁点要扶的念头都没有,“你敢说和你一点没有关系吗?”
“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
郑建华说,他当年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也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他向郑礼解释自己没有想要吞掉zh地产,赵素之的父亲去世前的那份遗嘱也并不是出于他的威胁。
是岳父说,他知道素之状态不对,所以才在病逝前把zh交给了他和当时公司的骨干程也。
郑建华眼神里满是悔色,他说:“都怪我当时只知道工作,在你妈妈创作瓶颈那两年没能好好照顾她,让她患了重度的躁郁症和抑郁症,才让她自己一个人萌生了种种猜忌,才让我们之间多了这么多误会,甚至让她傻到轻视自己的性命。”
“我错了,医生说你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能再跟你提起这些,我瞒了二十年,早知道有瞒不住的一天的,”郑建华本来垂着头,说着又倏然激动了起来,“你妈当年患病全是因为这该死的绘画!所以你还要不听我的劝,去捣鼓这害人的玩意儿吗!”
“那种东西早就该一把火烧掉,它害我没了爱人,还要害我没了儿子吗……”
郑礼从病房出来时只觉得百感交杂。他没有和郑建华争执,他觉得郑建华也病了,不只是肺癌,更是有严重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