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冷笑了一声,暗想也不知道这伤究是严重到什么地步,竟需要一周复查三次,但他仍然用十分妥贴的语气道:“没意见,郑礼毕竟是我儿子,我自然也希望他能尽快康复。还是要多谢程总的关心,倒是比我这个当爸的还要上心了。”
程江淮低沉的笑声从听筒那头传过来,让郑礼觉得好听的过分。
“那郑总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你和程江淮是什么关系?”
电话挂断后,郑建华直截了当地问,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周放将放在一边的手杖给他递了过去。郑建华似乎是想站起身来,手杖撑着地面颤颤抖抖地,还没站起来又不着痕迹地坐了回去,或许说跌坐回去更为恰当。
而回到家的郑礼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几乎是出于本能,每句话里都裹挟着讽刺:“什么关系?郑总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私人关系了?”
郑建华面色发青,不知究竟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被面前这人气昏了头,他冷声道:“总之,我不会同意。”
郑礼将本已经放在台阶上的那只脚放了下来,正了正身子,面无表情地看向郑建华:“爸,您是突然想起来和橙光科技还有合作了?还是突然意识到您这里还有他几亿元的投资?害怕我和他好上了您就鞭长莫及没法把我掌控在你的手里了?”
郑礼自然知道郑建华不会为了他和程光科技就此终止合作,还要再赔上一大笔钱,他清楚自己在他心里没那个分量。
郑建华怒不可遏,拿起手杖在地面上狠狠击了一下,却找不出半分说辞来反驳郑礼。
“不管有没有程江淮,您都管不住我,”郑礼忽视郑建华几乎要把他刺穿了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朝二楼走去,“您更管不住我们。”
我想在这里跟大家说一说郑礼。
郑礼他从小是在郑建华强硬、专制的管制下长大的,在成年之前几乎是对他唯命是从的一个状态。他虽然嘴上、行动上一直在反抗郑建华,但是从小服从命令、不听话就要挨打的定律是深埋在他心里的。
我希望不会因为郑礼在面对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有截然不同的性格这一点会让大家觉得人物ooc到天际了。
他在面对乔钟意这个十几年的朋友时是放松的,乔钟意甚至比他都要了解自己,但他在乔钟意面前最多也只是放松、坦诚、信任。
对于郑建华他是从心底里害怕的,他每次反抗郑建华都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的,每每离家出走,当看到周放的车停在不远处就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一定逃不脱了,甚至主动走到车前打开车门跟周放回家,因为他是从未想过自己能彻底摆脱郑建华的桎梏的。他看到展出的“神秘画作”原来是自己的作品时,惊慌是远远大于惊喜的,也正是因为一直没有可能的事情突然看到了一线生机,但却已经有了“我做不到,我不行,他会生气,也不会放过我”的这种思维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