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伤人的话语层出不穷,那些人仿佛在自以为是地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浑身散着恶意地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别人,高喊着要铲除异己。
直到如今,他才意识到,昔日和你一起说笑玩乐的人,不过眨一眨眼的功夫就会变成那个站在你对立面,毫不留情地用利刃去刺伤你的人。
骂声形成密不透风的城墙将程江淮包裹其中,渐渐他变得不再爱笑,开口说话的次数也少之又少,高彤乐因义无反顾站在程江淮这边而成为了众人里那个“特立独行”的怪人,在这件事情里却也难以幸免。
事态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蔓延。学校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各种议论的声音很快传进了班主任、校领导的耳中。
起初他们找程江淮约谈,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些劝告的话。但无论他们说什么,程江淮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同性恋是一种精神疾病,老师不会怪你,”校领导自以为语重心长,却对程江淮冷眼相对的态度十分不满,“但还是要把你父母叫来学校商议一下,如今你的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学校的学习氛围。”
程江淮语气冰凉:“我没病。”
领导闻言顿了顿后,又说:“如果你是因为家里的条件,没关系,老师可以给你提供帮助,只要你积极配合……”
“我不需要。”
程江淮打断他的话,又重复一遍:“我没病。”
程江淮的父母接到电话时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校领导强制送去了同性恋治疗会所,美其名曰“精神治疗”,而他们夫妻俩却因常年在外地打工,第二天才赶回来把程江淮接走。
令程江淮唯一觉得能松一口气的,就是父母是知道了他的性向后表现的最为平淡的人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有在思考该以怎样的方式告知他们这件事,却不曾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迫向父母出柜。
没有一句责怪,他们开口对程江淮说的第一句话是——学校强制将程江淮关进戒同所属于违法行为,他们可以向学校发起起诉。
“不了,爸妈,”程江淮双目无神地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也不想让你们在这上面耗费力气。”
这段荒唐的暗恋经历以程江淮转学告终,而自此,程江淮也性情大变,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