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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又不是螃蟹,横着走什么?”

谢六一开始还觉得京中生活惊险刺激有趣,尤其是看到他爹那张快要厥过去的脸心里就痛快,多年怨气一朝出尽,好不开心。

但时日一久,便觉哪哪儿都不得劲儿,还跟锦绣吐槽呢,“你说以前咱们在明安府时,我常想起京中过往,觉得这地儿让人又爱又恨,恨不能此生不复相见。可猛不丁故地重返吧,又觉得不过如此,怎会如此?”

锦绣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手里有钱有权,意气风发,甚至即将走上人生巅峰,而昔日需要你仰望,需要你费尽心思对付之人,已经垂垂老矣,面对你这个朝中新贵,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但他懒得和谢六扳扯有的没的,不走心的敷衍:“大概是因为你成长了吧。”

谢六见锦绣和定王忙的恨不得长出八只手,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两人,日子过得丁点儿没有在明安府时轻松自在,直叹气:“若这是成长的代价,我宁可不要。”

但这事儿由不得谢六也由不得定王,甚至也由不得油尽灯枯的皇帝。

皇帝这几日间,一日里清醒不足两个时辰,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因此定王就要趁着皇帝昏睡的时候处理政务,在皇帝清醒时陪在他身边。

即便如此,皇帝的生命在所有人心知肚明的倒计时中,走向了终点。

此刻,寝宫内外跪满了文武大臣,太医静静守在帘帐外面,福满泪流满面,轻轻为皇帝擦拭手背,皇帝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皇位传给了定王,挥退所有外人,大殿内只留下定王和他,皇帝露出和缓的笑,吃力的抬起手抚上定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