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一件一件地将他的东西都收进箱子里面。
“听见没有啊?”见他半天没有吱声儿,我有些恼了。
转过头一看,他却是站了起来,从我身后将我圈进怀中。“知道了,我都听着呢。怎么年纪越大,越是不放心这个,不放心那个呢?”
“什么?你说谁年纪大了?”听到了这句,我就忽略了前面他说的话。
“我,我年纪大,行了吧?”他感觉到我有些炸毛了,连忙安抚着我。
“别动手动脚的,一大把年纪了,老不正经!”拍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我又叠好了一件衬衣放进了箱子里面。
突然想起,“想当年,我偷了你的枪往东北跑,这一晃都多少年了。”自嘲地笑了笑,“我还将你的大衣裹了一件跑了,还记得不?”
他拉着我坐在了床边,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那时候的你啊,鬼精鬼精的,跑的时候,你也没忘了拿箱子里的钱!”
“哼,谁让你当时那么霸道的?我都吓哭了,可你呢?不但没有哄我,还拿了一把枪指着我的脑袋!”我用手比划着枪,食指顶住他的太阳穴,模仿着那时他用枪指着我的样子,对他笑吼道:“睡!”
“要你,你能睡得着啊?要你,你能不跑吗?”
“好了,是我错了还不成吗?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那当然记得!”我轻叹了一声,“一辈子都不能忘……”
赵正南走后,日军的飞机对重庆的轰炸也越来越频繁了。刚刚过完年(1939年)不久,我们就被迫搬了一次家,原来的房子在一次空袭中被炸毁。
重庆的上空晴空万里,中午十二点半钟左右,刺耳的空袭警报声响彻上空。
我们根本来及不躲避,耳边就想起了爆炸的声音和燃烧弹引起的火光。在这最繁华的街道上,不停地从空中投下数不清的炸弹。
“快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