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有些背阴,前些天下了雪,路面上结了冰,不是特别好走。

迎面错来一个高大的汉子,他挑着一杆扁担,框蓝的一头坐着个一两岁的孩子,另一头装的是购置的年猪肉和几个大油纸包。看着他稳稳地挑着扁担走在这冰滑的路面上,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穿过这条街就找到了那家旅馆。

掀开棉帘子进去,里面烧的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您住店?”看到我进来,掌柜的热情招呼着。

我点了点头,“一晚上怎么算?”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框子,“那要看您住啥样的房了。要是单间儿呢,一天是两块钱,您要是需要热水媒灯供应着呢,再加两毛钱。要是六个人的通铺呢,是三毛钱。”他笑着问,“您看,您打算住啥样的?”

毫不犹豫,我怎么会喜欢和一大帮子的人挤着睡?“单间儿!多送点儿热水。”

“好嘞。”掌柜的取了钥匙,让小伙计带我去房间。

推开房间,里面微微积了一些灰尘,小伙计拿了抹布进去打扫了一番。“您要的热水,一会儿给您送来,您先歇着。”说完后,他替我关上了门。

我从里面将门闩好。这才坐了下来。

浑身上下都累得跟散了黄儿的鸡蛋一样,两三天都没有洗澡了,幸亏是大冬天的,不然都该臭了。

扯下了帽子,将包袱和大衣丢在椅子上,把钱袋子和枪搁在枕头底下。往床上一倒,困意马上就向我袭来。

门被敲了敲,外面传来伙计的声音,“给您送东西来了,麻烦您给开开门儿。”

“哦,好的。”我赶紧把帽子呼啦带上。

让开门儿,小伙计提了一大桶的水过来,左手还拿着铜盆和媒灯,盆里面搁着崭新的毛巾。“您先梳洗着,这盆儿给您拿开水烫过了。”他掏了洋火,把炕里的玉米杆子掏出来点着,又从门外抱了一小捆柴火搁在一边儿,“这个给您一会儿自己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