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铁撬子,我用力将装了罐头的木箱撬开。欣喜地拧开了罐头盒,香浓四溢的碎肉末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管那么许多,我已经饿到眼睛都要发昏了。

列车停下来过两次,我只知道它是在往北边走的,和赵正南的列车是正好背道而驰。

冷得有些受不了了,我为了逃跑方便,就没有顾得上穿那厚厚的皮草大衣,只裹了赵正南配着西装穿的一件深铁灰色的呢子大衣。

看了看车厢外,四下里已经冰天雪地。我知道我不能再继续跟着它往北边去了,再下去的话,我肯定会被冻成冰块的。

这一站停留的时间有些长,应该是个比较大的站点吧。我又拿了几盒罐头,蹭下了车。

到处张望了一番,看到了‘山海关’的字样。原来我已经到了这儿了!

小心地混出了车站,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哪里还有人样?简直就像是逃荒的一样!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撕裂了一道口子,前胸后背,胳膊大腿,到处都是污黑的泥渍。看了看手我也知道,脸上是肯定不能幸免的了。

出了车站,我拦了一辆黄包车,往城镇里面走。首先我得换一套朴实点儿的棉衣裳,再就是得吃点儿热乎的东西。

“大爷,这件棉袍子怎么卖的?”一路和黄包车夫聊着,他热情的将我拉到了一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裁缝铺子。大老远的路,我也就没有吝啬,给了他整整一块大洋。

当然,大哥早就教过我了,出门在外,财不露富,我已经将那袋子钱贴身放在了里面,外面只留了二十元而已。

“哪件儿啊?”掌柜的大爷抬眼看了看我,略微皱了皱眉头。

我估计他是嫌弃我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看起来很是落魄吧。

“就那一件,那件儿小的!”我踮起脚,指了指柜台后面墙上挂着的那件看起来我能穿上的男装长棉袍。

他回头看了看,用衣杆儿将那件衣服指了指,“是这件儿?”

“嗯哪。就是这个!”和黄包车夫聊了一路,我也学了几句当地的话腔。

“这个要七块钱。”掌柜的懒懒的将手里的衣杆儿放下,又去拿了粉块在布上划着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