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坐在床边,手里抱着这匣子首饰,眼睛看着窗外青蒙蒙的嫩叶子。感到好累,心累。
徐嬷嬷听我唤她,将手里折好的衣服放进箱子里面。缓步走到我床边,搬了我梳妆台边的矮凳过来坐下。“格格,知道你难,知道你不易,但是这就是日子啊。姑爷总会回来的。贝勒爷和福晋也不用太过担心了,这次咱们去,尽量劝着他们别再抽那福寿膏了,只要断了这福寿膏,那日子总也有好起来的时候。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她的声音柔柔的,缓缓的,让我心里的烦乱也渐渐舒缓了下来。
也许,人在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能微笑了。是啊,这就是日子啊,总要过下去,只要心里存着希望,就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吩咐了马夫,给槽里填了些熟黄豆。明儿上路,马不吃好可不成。
又交代了宅子里的人,一切安排都听福公的,待大家都领了命,这才歇下。
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便启程上路了。临上马车前,我站在门口回望了片刻,回想着来时我和布日固德那兴奋的模样和如今……
无奈的一声叹息,毅然登上了马车。我和徐嬷嬷坐一起,大阿哥坐在对面。他手里拿着近一段时间的报纸,而我则是因为昨晚想的心思太多,不大容易入睡,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囫囵着睡了两个小时,所以现在靠在徐嬷嬷的肩上打盹儿。
在天津城还好,出了天津,车就开始有些颠簸,而我也睡不着了。中午在辛庄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又匆匆上路。大阿哥一直不太放心京里的情况,所以路上赶得紧了一些。
与从北京到天津的时候不同,一路上路过的城镇村落,都显得格外破败萧条。穿着单薄破袄的老人,用满是黑垢的手,端着小半碗的粥坐在路牙边喂着怀里瘦小的孩童。大冬日里穿着草鞋,裹着包袱,背着老人牵着孩子的男人,步履艰难地赶着路,好像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远远看去,路边一排排草席盖着什么,有老有少坐在一旁守着。“格格莫看!”马车还没有临近,徐嬷嬷就一把将我搂在了怀中,顺势把绒布的车帘扯上。
第124章 破败小院(一)
大阿哥将另一边的车帘也拉上,他皱起了眉头,他往后敲了敲车壁,在话孔对马夫道:“赶快些,过了这儿再说。”
“唉,好的。”马夫应了一声,然后猛一甩鞭,马车便颠簸地加速前行了。
好半天,徐嬷嬷才松开我,“奴才逾越了。”
还没有等我说话,毓薏接口道:“嬷嬷做的对。您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