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向前探了探身,用极低的声量说了几句,果然见滇南王面色骤变!
孟婉在门外听见“咔嚓”一声响,是杯碗被大力镇于桌案上的动静,接着那茶碗在瓷碟里跳了两跳。
就听李元祯急不可待的追问了一句:“此事当真?!”
另一个声音忙回道:“当真当真,儿子岂敢诓骗义父!此事乃是父王尚在时便与蛮人约定好的,如今船早已载着东西驶往我俣国。昨夜事发突然,想来蛮人即便现已知晓俣国生变,后悔也来不及了。再有六七日,那船便会抵达港口。”
李元祯目中掠过两道深湛。的确,西海茫茫,漫无边际,海路不同于陆路,若想要中途将发出去的船追回,犹如大海捞针。
他沉了沉,不放心的问:“那东西,确保还是活的?”
“活的活的,绝对是活的!”
和朔王子才笃定的说完这话,忽的又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眯了眯眼,忙将话锋一转:“不过若义父想让那东西是死的,自然他就是死的。”
李元祯乜他一眼,对他自以为是的讨好颇有几分不屑,撂下一句:“若他死了,那你日后也就只能睡在冷石棺里了。”便起身拂袖离去。
先前听到关键处时,和朔王子的声量突然转低,反倒令守在外头的孟婉愈加好奇起来,是以便凑耳至门牖仔细聆听。殿内铺着厚厚的毡毯,李元祯出来时落脚无声,直至他行到门前了,孟婉还不自知的将耳朵紧紧贴在门牖上。
李元祯自里一开门,她冷不防被诓了进去,歪斜着身子就栽进李元祯的怀里……
殿内正慌忙跟出来恭送李元祯的和朔王子,看见眼前这幕,心肝儿俱是微微一颤。滇南王的脾气不好,短短两日他便深有体会,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卒子,也不知要被怎样重责。
谁知滇南王竟未怪罪那个狠狠撞上他的小卒子,只觑了他一眼,将他扶稳,便提步离去。
和朔王子先是觉得意外,既而对那个小卒子产生了几分兴趣,目光阴恻恻的追着他背影,奇道:“那是什么人?”
身后中官也觉纳罕:“奴才不知,昨晚滇南王入王宫时身边并不曾有此人,不过看先前的样子,此人应是滇南王身边的宠信之人。”
和朔王子斜眼睇他,不满道:“既是义父宠信之人,你为何没能及时打点?”
中官一脸惭愧,当即表示马上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