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已是前去军营报到的最后期限了。孟婉已不似头两日愁苦,因为她已暗自拿了主张。
天不亮她便起身,轻手轻脚洗漱过后,取出在哥哥那偷的一套旧衣换上,昨晚已连夜改小,此时上身刚好。
她揽镜自照,先将发髻高高束起,如男子那般用木簪定好。又在贴身的香囊里取出一张巴掌大的绢绘小像,放在台上。拿烧乌的木条作眉黛,比照小像上的男子描绘。
不一时,便将一双细眉描成与他一般的入鬓剑眉,顿时英气逼人!
“太子表哥……”她水眸轻颤着在小像上流连,指腹沿他脸颊轻轻描摹一圈儿,终是狠了狠心,拿到烛火上焚了。
最后她将备好的信笺掏出,置于案上显眼处,又回里屋看了眼熟睡的爹娘和哥哥,便义无反顾的出了门。
第2章 女子 将军竟让他们……赤膊操练?……
“易却纨绮裳,洗却铅粉妆。驰马赴军幕,慷慨携干将。朝屯雪山下,暮宿青海傍。将军得胜归,士卒还故乡。昔为烈士雄,今为娇子容。亲戚持酒贺父母,始知生女与男同。”
大早上钱氏一出屋,就看到外间案上摆着的这封信笺。
这是孟婉尚小时,她给她哼的一首《木兰歌》。
钱氏并不知募兵之事,看了只觉莫名。去院子和灶间寻孟婉未果,又开门去外头寻,却是恰巧撞见送儿子从军的街坊。
那妇人眼中噙泪,句句戳心,从娘俩的对话中,钱氏隐约听出大概。待那妇人送走了儿子,她忙上前细询,便彻头彻尾得知了强征之事!
回屋再重看那封信时,钱氏瞬间明白了。
“始知生女与男同……”
她持着信的手剧烈颤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娇娇弱弱的女儿,竟一声不吭的效仿古人,代父从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