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斐墨掐住老猫猫命运的后颈皮,把猫抱到一边。贺晁川心疼地走了过去,怕猫爪打痛了,从裤袋里掏出毛巾,把猫爪垫沾上的铅粉都擦干净。
老猫猫的爪爪一被擦干净,马上生气给贺晁川一个屁股蹲,像是妒忌了。
贺晁川失笑,解释道:“我有时在楼下喂流浪猫,裤腿被蹭了蹭,老橙也像这样不理我,好像我外遇了一样。”
顿了顿,他又赞道:“你的画技真厉害,又快又好,以假乱真。那,地上那些撕碎的画,应该不是你画的?”
地上拼接的画笔触稚嫩,画风童趣,与韩斐墨成熟写实的猫画是两个级别的。
韩斐墨“嗯”了一声,道:“对,是对面那户,的男孩子,画的。他的妈妈,说,颜料费钱,撕碎了,扔掉。”
贺晁川主动接话:“你帮他捡回来黏上。”
少年人真好。
原来这世上并不只有踩地捧高的人,还有这样默默伸出援手的人,就在他身边。
可贺晁川没感动几秒,韩斐墨就纠正他:“你是我的,苦力、了!是你,负责黏上。”
贺晁川:“…………好。”
在老猫欣慰的目光下,贺晁川吃完生蚝,仔仔细细地给画纸涂抹胶水,把撕碎的画稿一块块黏在画纸上。
贺晁川肚子首次填饱,不再一抽一抽地疼,城中村密集的楼宇里传来吵闹声誉烟火气,屋内,灯色柔和,时光宁静。少年画师一张张地画猫,画烧烤,画商业街的景致,伴着刷刷刷的画笔声,胖猫猫满足地贪睡,相处融洽。
贺晁川坐远了一些,免得不洗头的臭味熏到别人。
黏好撕碎的画稿,好像在黏小男孩破碎的画画梦,一块一块,全部拼接起来。尽管他演员梦碎,只能把遗憾寄托在守护小孩的画画梦上,可这样守护小孩的梦,仍能让他感到安慰。
很久之后才细心黏完,贺晁川发现,屋子里一角有个垃圾袋,里面还装着碎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