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带给了客人很大的困扰,他略带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才温声答道:“谢谢,小姐——还有,我不是警官。”
“——诶?”服务生诧异的看过来,“抱歉,我之前经常看见您和警视厅的警官们一起出来。”
“经常从警视厅出来可不一定就是警察啊。”年轻的男人笑了一声,食指无意识抵在唇边,略微遮掩住了透着轻慢意味的唇角,“没准——我是个导师?”
犯罪导师。津岛信也在心里补充道。
显然服务生小姐不会这么想,她只是略微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真情实意的感慨道:“那您还真是年轻有为。”
年轻有为。
这个词让津岛信也唇边笑意更深。
曾经在地下世界掀起过腥风血雨的犯罪导师,仅仅是代称就足够震慑一方的愉悦犯。这个称号,就像是条豺狼,人人都想要从中获得利益,人人都也怕成为这份利益。
可不是年轻有为么?
他轻轻搓了搓手指,在十二月初旬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顺着他的骨髓往上攀爬,仿佛关节中的软骨和滑膜已经磨成了薄薄一层,咯吱咯吱的作痛。
大概是膝盖上的新伤让它不堪重负,已经不适合在这种天气下生活。
于是津岛信也笑了笑,温和又不容置喙的结束了这段对话:“谢谢——过一会我的朋友要来,我能够拜托你这段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么?”
“好的。”服务生应下了这句,“我会给包厢门口挂上免打扰牌,先生。”
她在关门的前一秒没忍住往里面瞥了一眼,年轻有为的青年神色淡淡的低头捏了捏鼻梁,更多的表情藏在额发遮住的那片铁灰色的阴影里,像是暴雨前的阴云。
刚过完二十三岁生日不久的青年卧底,久违的感受到了疲惫。它们从身体里最深的地方渗出,一直蔓延到四肢,好像泡在半温不凉的水里,想要加热又觉得没有必要,但空气中的寒意已经透到了骨头里。
牵扯到组织的事情都很麻烦,扯到派系博弈更加麻烦,如果这时候还有警视厅的内鬼过来横插一脚——那就是麻烦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