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回头,是鲤鱼池畔的那个少年。

看见他,大家都屏气凝神,不敢再喧哗,就连舍管阿姨的态度都转了弯,笑眯眯的问:“远征,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偷的?”

少年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因为刚刚她和我在一起。”

孤儿院里,没有人不相信他的话。

冰天雪地,陆唯踩着少年的影子跟在后面,到了墙角拐弯处,他才转过身来,不悦道:“我不喜欢跟屁虫,走开。”

她膝盖痛,跑得跌跌撞撞,到他跟前,抓着他的衣袖,仰着头,声若蚊蝇:“谢…谢谢哥哥。”

她的个头很小,脸色不好,缺乏营养,鼻头也被冻得红红的,唯有那双大眼睛透着亮,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奶猫。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抓在袖子上那只长满冻疮的小手,眉头一蹙,“放开。”

她不放,执拗得很。

直到他不耐烦地说:“不用谢。放开!”

她才松了手,踩着他的影子一直跟着他。

一片雪花掉进陆唯的眼睛里,湿润润的,暖暖地从眼角流出来,她轻轻呵出一口气,胸腔却越堵得慌。

庭院的灯关了,冯阿姨在楼下催促她回屋睡觉,陆唯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打了个颤。

将被子摊开,看见枕头下压着一条苏绣的手帕,上面一只通体银白的狼栩栩如生。

好像随时要出来咬住她的脖子,她一吓,将帕子塞进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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