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看去,一家灯笼铺子靠着年关日子挣些银子,专门请人做了一排高架,用来悬挂店里的精致灯笼,期待买个好价钱。
挂得越高,自是越贵越好的。
灯笼红火,衬得街道年味十足。抬头看得久了,眼前逐渐模糊,顿时笼内火星迸射,血红扑溅。
萧祁远倏然握紧手,星目怒睁,那团红影化作火海,里头影影绰绰,凄厉喊声徘徊耳边,千百只枯槁手脚将他缠住,喘息不得。
“……二哥?”手被人扯了扯,身旁传来清浅软糯唤声传来。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萧祁远虚慌回神,人已在马车内。冷风吹起窗幔寻时灌入肺腑,使他神思清明,方才舒服一些。然没会儿,口中忽然塞入一颗苦味甚浓的药丸,没茶水和咽,生逼吞下苦得他五脏六腑齐齐叫嚣。
车轱辘急急碾过青石板,驶离喧闹人群。
额边渗出豆大汗水被一双柔软手拭去,接着一股温热腥甜从唇边涌出,慢慢染满衣襟。
模糊间听得哭意,仿置身置幽幽山谷听这肝肠寸断之音延绵不绝。
萧祁远双目微眯,瞧得那脸在摇晃车内有些模糊,五官却分外清明。预抬手去拂山间娉婷袅娜身影,瞬息间,自下化为泡影。脚下骤然一空,他身子猛下坠。
……
再醒,后背惊得一身冷汗。
一道轻盈身影从映着光影的窗墙略过,转而立在书案旁边。
萧祁远察觉声响,却不起声,唇边噙着虚弱笑意带着往日温柔,继续作画。
施烟歪窝他旁边扑着软锦的大木椅中,秀清脸上阴郁,一言不发。
倒是罕见,兔子不活蹦乱跳了。她挨过来,如小兽般嗅了嗅,不觉过瘾,又扯了自己袖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