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开口没有指摘他方才的胡言乱语说的却是旁的事,叶闻流心中不免松了口气,放松之余还不忘喊上一句:“岁华尊,弟子冤枉!”
乙莫年冰冷的瞳孔动了动:“何冤之有?”
叶闻流扬起头,不服气的脑袋抬得老高:“弟子身上的弟子服是丘师兄亲手给弟子的,和其他弟子的服饰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岁华尊这般难为弟子莫不是因为先前之事刻意刁难小辈,若是如此,那岁华尊还真是小肚鸡肠。”
乙莫年没有说话,清冷的眸子里半分波澜也无,不是冰湖胜似冰湖。淡蓝的衣角轻缓晃动,是起了涟漪的湖水,背上的墨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像极了铺在湖面的墨汁,墨汁晃动间便是一幅山水画卷绘就。
叶闻流一颗年轻的心忍不住晃动起来。
他从来都知道乙莫年生得俊逸,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仙气儿更是扎眼。得知乙莫年的身份后他就刻意将自己心底那股子妄念收了起来,平日里见了乙莫年也尽量将之看成长辈压制心底那股子悸动。
可眼下,乙莫年瞧着他,虽面无表情,目光却也是顺也不顺地将他瞧着。被乙莫年这般瞧着,叶闻流强撑着心底的躁】动表现出一脸的镇定。
那人越走越近,乙莫年一颗心也越跳越快,有紧张也有窃喜。
乙莫年在距离叶闻流五六寸的地方停住,他缓缓弯腰让自己的目光刚好能平视叶闻流:“小肚鸡肠?”乙莫年目光变得平和不少,只是仍然没有温度,“是何人?”
叶闻流觉得乙莫年虽然目光变温和了,声音却似乎更冷了。他迅速咧嘴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即刻认怂:“是弟子小肚鸡肠,是弟子。”
乙莫年将头侧到叶闻流耳边,默了半晌才道了个“好”字直起身来:“红布条摘下来。”
说罢,转身回了殿中,徒留叶闻流一人跪在殿外。
叶闻流仔细将自己检查一遍才明白过来乙莫年那句“私改弟子服”是何意。他将手指粗细的红布条从腰间拽下来,声音闷闷的:“这弟子服太过一板一眼,我添些亮色也不行,呆板。”
话刚落,一道声音冷漓穿透窗纸飘进耳中:“噤声。”
叶闻流冲着殿门翻了个白眼儿,不情不愿跪到第二日晌午才被放了回去。
回了寝房,叶闻流二话不说往床上一摊,活脱一条半活不活的青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