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了?”
“没有。”江顾嘴硬道,“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谈委屈。”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看就看,有什么不能看的,江顾想。
但当真正对上谢遥那双落满星光的眼眸时,他还是忍不住喉头一哽。
“师尊,”他丧气地垂下头,低声道,“除鬼堕集市,让沉冤者得雪,我说的有错吗?”
谢遥道:“你觉得我赶你出殿,是因为这个?”
“如果不是,”江顾道,“那就是因为我顶撞了清风仙尊。”
“江顾,你听好了,”谢遥扶上他的肩膀,“我赶你出殿,不是因为你说的话,也不是因为你一时性急顶撞了清风仙尊,只是因为你对万事的理解,太绝对。你知道杀手从鬼堕集市中来,便下意识地认为鬼堕集市就是个藏污纳垢之地,认为除掉它或者接管它,便可以让世间清净下来。”
“可你没有想过,万一杀手不是鬼堕集市的,只是有人假借恶名进行遮掩,怎么办?”
“换句话说,一个恶人将脏水泼到另一个恶人头上,被泼脏水的恶人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吗?”
谢遥轻声道:“我不和你说,想必你也清楚,凡事不能只看结果下定论。”
江顾抬眼:“那现在证据不足,我们岂不是寸步难行?”
“错了。”谢遥凝着他的眼睛,坚定道,“就是因为证据不足,我们才要去努力地寻找证据,从而找出凶手,还枉死者的一个清白。”
桥下江水滔滔,暗潮涌动,桥上晚风徐徐,安宁平静。很早以前,少年谢遥曾在这里告诉自己,他要做安宁盛世下对抗暗涌的独行英雄。可惜造化弄人,磋磨了他的抱负,妄想行济天下的少年终究留在了过去,只余得现在无欲无求的水月仙尊。
但此刻,这一番话出口,谢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