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迟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秉性冷淡,是因为他没必要跟那些人计较,但不是他对什么事都不计较。
这半年,他看着穆泽乔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看见穆泽乔逐渐敞开心扉,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比忧愁更多。
这不过仅仅几天,穆泽乔情绪起起伏伏,简直比傅君迟刚遇见他时都要糟糕。
这么久,傅君迟第一次感觉喉头酸涩,想买盒烟独自坐着抽。
卧室里的哭声渐渐下去了,傅君迟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找到几个人,发了相同的消息过去,然后熄了屏,扔在茶几上。
他正想起身去卧室,穆泽乔就从卧室里出来了,穿着他平时的衬衣,就靠领口的位置扣了一颗,衬衣有些大,堪堪遮住腿间。
穆泽乔的眼眶泛红,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透,他赤着脚走到茶几旁,抬起藏在袖口里的左手,声音嘶哑,唇角上扬。
他弯着眉眼说:“好不好看?”
那是一只瘦削的手,食指指尖还贴着一个皱巴巴的创可贴。
而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套上了一枚铂金无钻戒指。
它在灯光下,耀耀生辉。
傅君迟忽然一把抱住了穆泽乔,将头埋在穆泽乔的怀里。
他就这样抱着,也没说话。
其实比起穆泽乔,傅君迟更需要安抚,一次次被爱人推开,一次次被爱人拒之心外,换做谁,心里都会有些失望吧。
“傅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你带我去爬山,因为我的倔强,害你背上擦伤了很大一块?我至今为止都还记得看见你背上伤口的心情,心口涨涨的、涩涩的,还混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里面。”
“还有一次,就是在储物间的,当时你替我教训了陆承,我看见你脸上的伤口,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上来了,心脏就像被冰凉的潮水包裹住,很难受,可难受之下,还藏着另一种我分辨不出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