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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浔先生有礼,黄某有失远迎,该去城外十里亭相迎才是,望先生不要见怪。”

“草端先生这话就见外了,你我神交已久,又有书信往来,虽未相见,也是天涯知己了。”

黄先生忙请吴研坐了,命人上茶来。

“听闻先生辞官归隐,真要放弃那尊荣改去排戏?”吴研好奇问道。

“在下不过是偶得了先帝赏识做了个中书舍人,但宫里规矩到底不合在下脾气,便不吃那皇粮了,唱那戏中君侯将相也是一样的。再者有个诨号‘御妹’的丫头要做个女徒弟,就随了她,即便在下无官一身轻,也有个照应在。”

黄先生手势请那吴研用茶,又道:“先生也是费了好大劲脱了籍,如今入京都还惯吗?”

吴研笑道:“不过是花些银子的事,这些年手里还有些积蓄,赎身不难,只费了劲脱籍却不知该做什么。好在遇上先生,蒙先生不弃请在下来共办戏社,让撰浔能与这志同道合之人共谋将来。”

黄先生点点头,便笑问一句:“可见了他?”

“还未,入了京才知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本以为要到来年。在下这悄悄地来,本想定下了再告诉他,谁成想他借了二爷的东风先回来躲懒了。”吴研面上含了柔情美意,捻了茶盖浅笑。

“从前只道你二人是对才子佳人罢了,如今看来你待他的心思良苦,不愿以那附庸之姿拖累了他,自求独立之道,往后不论如何,你自有道理。黄某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你不肯再做那‘状元夫人’也没人能拦得了你。”

“草端先生不愧曾在二位贤主身边待过,看事果然通透。”

黄先生轻叹一声,便道:“你若这样说,在下还真有些念那美兰陵的才貌,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他与他都是贵人,在下那身份也开不了口让他们唱一出新戏,更不能藏了他们在这斋里。”

“人各有志向,虽不能常见,但那情谊总还在心里,到了死也不能忘。”

二人正论着话,外头乱哄哄的在喊着什么。吴研与黄先生便出了桐音斋,站到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