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骞在后面紧紧跟随。
阿兴骑马带着采荷,采荷紧紧拽着他的衣裳下摆,吓得要命,一直在喊,“慢点、慢点。”
楚月一直狂奔了二十几里路才渐渐慢下来,她脸上有两道泪水流过后深深的痕迹,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脑中是一片茫然,她要去哪儿?她能去哪儿?
她从京城一路走来是为了阿衍,但是阿衍,已经不再是她的阿衍,他不仅不记得她了,他还……
楚月只觉得羞愤交加,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整个心仿佛被狠狠的挖空了,目之所及仿佛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再没有一丝色彩。
袁子骞默默跟上来,不发一言的陪在楚月身旁。
楚月发了许久的呆,久到夕阳西下,久到艳红的晚霞爬满了天边。
她怔怔的望着那晚霞,那么红、那么艳,那么绚丽夺目,那么瑰丽迷人。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生活中并不只有情情爱爱,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
这一瞬间,她忽地有了想法,她对身旁的袁子骞说道:“袁先生,您说镇南王可能是被诬陷的,可能是有其他人对那五千精兵下的手,是吧?”
袁子骞看着她,现在她面上一点儿哀伤之色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然、镇定,他轻轻颔首,“没错。”
“倘若要查,该怎么查?”
袁子骞沉吟了半晌,“你想查?”
楚月重重点头,“总不能让五千将士们白白送了性命,而且现在镇南王究竟是不是谋逆也未可知,倘若能查清楚这五千将士不是镇南王害死的,既可以洗脱镇南王的冤屈,说不定朝廷还能退兵。”
她接着说道:“袁先生,数年前我曾来过云南,彼时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平静,但是这次,仗打起来后,我们一路走来,十室九空、民不聊生,我想着,倘若朝廷退了兵,不打仗了,或许便没有这些事了。”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眸色清明、语气坚定,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了一层玫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