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小月说这些时,他似乎一点儿也没听进去,结果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竟然都还记得。
楚月也不知皇上今日心情怎么这么好,但既然皇上要讲,她便在一旁洗耳恭听,不时还插嘴问上几句。
赵宁更是来了兴致,一旁的宫女太监们都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白令羽喝着茶,茶水却似乎带了丝丝苦味。
她爱慕了皇上十几年,但皇上从没有在她面前如此自如过。
即便是当年还没有入宫的皇上,只得十来岁的年纪,跟她一起在白家老宅时,也未曾说过那么多的话。
她的思绪飘到了从前。
听母亲说,她们家原先的光景也是十分好的,祖父白太医是太医院的首席,家里也算是是钟鸣鼎盛之家了。
可这一切都在白太医被诬陷毒杀先皇之后溃然崩塌。
一夕间,族人几乎都没了,父亲和母亲彼时恰好去了西安,接到消息后,再没敢回京,从此便隐姓埋名生活起来。
可父亲从小在大族里长大,吃穿用度都有银两拨下来,如今突然要自力更生,还要隐姓埋名的自力更生,日子一下子难起来。
数年后,她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的。
母亲做些绣活儿维持生计,父亲已被生活磨去了几乎全部的意志,整日捧着酒杯,追忆着过去还是白家六少爷时的生活,母亲要是说他两句,他便骂骂咧咧的。
她从小便跟着母亲学做绣活儿,也幸好母亲还有这一门手艺,因此他们也算是勉强度日。
又过了几年,父亲在一次酗酒后跌下了山崖。
母亲用不多的积蓄厚葬了父亲,随后便带着她去了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