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便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不对,想要出去叫人,却被苏蓁儿带来的人一刀刺死了,还被苏蓁儿吩咐,拖去喂了狗。
“小姐,快跑!”临死前,兰舟还没有忘记她。
思及此,苏明月止不住泪流满面,涌出悔恨。
“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兰舟伸手想要去揩苏明月脸上的眼泪。
苏明月一把握住,温热的体温传来,令苏明月诧异:“兰舟,你的手是热的?”
“小姐在说什么糊涂话,奴婢的手当然是热的。”
兰舟引枕让苏明月坐起来,又起身去西次间拿来薄毯。
苏明月看着周围莫名熟悉的陈设,床顶四角吊着四个流苏如意香囊,红木衣架上挂着一件粉红百珊流蝶襦裙,一旁担着一根红色镶金线的蝴蝶纹腰带。
她凭着意识,扭头看向一旁的梳妆镜。
铜镜里,貌若天仙的姑娘,脸还只有巴掌大。一张白皙的病弱芙蓉面上,眉似远山,目含秋波,娇俏圆润的鼻头下,是一张略带苍白干裂的嘴唇。
虽的确是她,但少女眉目间淡淡愁绪掩盖不了她脸上的稚气。
苏明月又抬头恍惚地望向四周,雕窗前的花几上插着怡人的白栀。
夏天!
本该付之一炬的房间,和这与记忆中不相吻合的时节,还有自己和兰舟的相貌?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死了吗?苏蓁儿给她下了毒,李宜修又放了火,她被这两样弄得痛不欲生,像无数颗针扎到了自己身上还不停贯入。
兰舟将小毯拢在苏明月身上,坐在一旁,见苏明月神情不对,担忧着:“小姐可是做噩梦了,要不要与兰舟说说?”
苏明月倒是希望这只是个梦,可还残存在体内的毒发和火灼的双重痛苦,无疑在提醒她,那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