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星就坐在门的中央,阻住了江鹤一的路不说,还伸出一只手去抓江鹤一的睡裤,很自责也很不愿承担责任地自辩:“不能怪我的……哥哥,哥哥不要生我的气。”
江鹤一宝贵的睡意一瞬间又烟消云散了。他无奈地闭了闭眼,沉声叫江蕴星的名字,又说:“放手。”
从江鹤一的角度俯视,可以轻易看清江蕴星的动作。
他看见江蕴星捏在他裤脚的手指一僵,然后非常缓慢地松手,微微弯曲的脖颈也有些僵硬。但几秒钟后他仰起了原先低垂的头,脸上的表情好似在等待判决一般严肃,眼底无法掩饰地蓄满水光,但用力睁大了眼睛忍在眼眶里。
江蕴星抿着唇,一副倔强又隐忍的表情,最终却还是在江鹤一蹲下身来时破功了。
强忍住的泪水顺着江蕴星发红的眼角滑落,他生怕江鹤一厌烦他的弱态,便很慌张地用双手去擦。
抽噎声渐渐不受控制,江蕴星气都喘不匀,还锲而不舍地开口:“这次,这次我没有做错的……哥哥不愿意跟我一起睡,我就、就听话了呀,我都……没有进来,呜呜……我只是坐在门口,我很乖的……”
“哥哥不能、不能赶我走的,”江蕴星手忙脚乱地抓住了江鹤一搭在膝上的手掌,很坚定地做自我证明,“我明明很听话……”
江蕴星双手交替着擦泪,擦完又很执着地去抓江鹤一的手,没一会儿就弄得他手上尽是湿痕。
江鹤一又让他放手,江蕴星很难以置信也很痛苦地望着他,像要嚎啕大哭,但最终张了嘴也只是小声地抽泣。
江鹤一没表情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伸手绕过他后背和膝弯,抱起他走到床边。
把他放到床上后,又直起身走开,拿起放在门边柜子上的水壶出门倒水。
回来时江蕴星依然保持着江鹤一出去时的坐姿,始终眼巴巴地注视着他。
等江鹤一喝过水回到床上,他就片刻都无法与江鹤一分开似的钻进江鹤一怀里,双手紧紧圈在江鹤一腰上,脸侧的泪水几乎要湿透江鹤一胸口的睡衣布料。
江鹤一任他抱,什么话都没说。好一会儿江蕴星的气息才平稳下来,很小声地说:“谢谢哥哥。”又说,“我最听哥哥的话,哥哥别再让他们把我带走了。”
不知江维明和程心妮究竟对江蕴星做了什么,江蕴星看起来对此也不愿提及似的,态度上总有些逃避的成分。
江鹤一并不很在意,所以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愿。他对江家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目前对他而言更为重要的事情是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