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静悄悄的,唯有他话落时的余音飘悬。半晌,他自嘲一笑:“你应当不记得了。”
楚云砚从荷包里取出兔形木雕,他将木雕摆在桌上,“那你还记得,这个么?”
他的荷包是上回他从乱葬岗找出来的那只,枝枝看着荷包愣了会儿,又低头,凝向他说的那物。
……
枝枝长呼了一口气。
那是她年幼时的玩伴给她刻的。她还记得,十三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很快。唯独这个木雕,他用了十余日的功夫做出一对兔形木雕,弄了满手的小伤口。枝枝记得,他还哄她说他流血流得要死了,她被他骗哭了。
一只由她保管,一只由十三保管,她的那只在回到长安后便不知所踪了。
她记不清木雕的模样,在看见桌上那枚时,记忆刹那清晰。
他眼中朦胧,病恹恹的,低下头后,模样渐与枝枝认得的那个楚云砚重叠,“不止是这个,还有花灯。”
“是我没保管好,你亲手给我做的兔儿灯,被皇祖父烧了。”
“枝枝,你会不会怪我?”
他抬眼,往枝枝这里看过来。
不怪你。
枝枝下意识地开口说。可她又想到,这只是个梦。
他轻声发笑,“我宁愿你怪我、怨我。”
他真的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