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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砚侧身避开,“臣还能走,怎好劳太子殿下帮忙?”

楚宁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气氛凝滞了片刻。

枝枝没有察觉哪处不妥,她还扶得住楚云砚,不必再劳烦太子殿下。她一边扶着楚云砚往马车上走,一边说道:“谢殿下挂心,臣妇扶着世子爷便好了。”

楚宁琛跟在后头上了马车。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一路上,他的视线总若有若无地悄悄落到楚云砚身上。先前他还会因枝枝与楚云砚过于亲密而不快,但现在,悉数被他抛至脑后。或许对于他这样的人,情爱与其它相比,不值一提。

马车内烛火悠悠。楚云砚面无血色,苍白如纸,模样虚弱,瞧不出分毫破绽。

但这不能打消太子的疑虑。

他的眼神又落到了枝枝身上。少女走了一下午,又去了蛇窟,又怕又累,这会儿睡颜乖巧,雪白脸蛋上还挂着婴儿肥。他扣在一处的十指交缠起来。

方要收回视线,他就瞥见楚云砚眼中的敌意。

是的,敌意,挑衅般的敌意。

放在以前,楚宁琛不会多想,若是他娶了枝枝,他亦是不想让旁人多看。而现在,他怀疑楚云砚根本没有腿疾,楚云砚的每个举止都会让他深思。但很快,那抹敌意就像错觉般消失了。

“太子殿下为何这样看着臣?”楚云砚出声,将他飘远的思绪扯回。

楚宁琛心里惊了瞬,他收回视线,顺势淡淡道:“孤只是在想,世子近来病好了不少。”

他不放过楚云砚的任何神色。楚云砚听了,叹息一声,眼尾也挑起抹猩红,“臣与陛下命格相克,本该去往白宁塔,可陛下仁厚,将臣接回了长安。臣的病慢慢好起来,可陛下的病,却一日比一日重。”

他话说的巧妙,几句话便将话题转到了陛下身上。

楚宁琛没被他带偏,仍是笑着问:“开春时,太医曾说,你病重,最多只能活几年,如今这样,倒是慢慢好转起来了。孤瞧着,今日世子行走间也利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