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厥使臣说这话,在群臣眼中就是蹬鼻子上脸,北厥的国力, 大年压根瞧不起,一个游牧蛮族罢了。
可转念一想,楚云砚还未带兵前往边疆时,北厥年年来犯,边疆将士苦不堪言,有年北厥更是夺了大年十座城池,直到楚云砚领兵才夺回那十城。现下楚云砚去了白宁塔,北厥似也真有进犯的实力。
朝臣慌了,纷纷向陛下谏言暂时将楚云砚接回长安城,以此威慑北厥。
皇帝听了,夜里咳血不止。
张太医心说陛下算计来算计去,怕也没算到他最后当真得了病。陛下一面不信自己真得了病,当旁的太医直言病情时他将人处死了;而另一面,当旁的太医说他没病时,他又觉着这太医隐瞒于他,犯了欺君之罪。
皇帝又咳了咳,视线阴恻恻落到了张太医身上。
张太医身上一个哆嗦。伴君如伴虎,在陛下身边,最重要的不是他医术有多高超,而是他能否揣测圣意。
外头公公进来传话:“陛下,今日北厥使臣前往武场比武。”
是个小公公,年岁不大,一看便是那群人精推出来送死的。小公公低着头,声音还带着稚气:“我朝武士在使臣手里过了不到五招便被打下擂台。”
张太医为他捏了口气。
果然,陛下一听,掀翻了手边的白玉盘,“放肆!”
小公公没那眼力见,瞧得张太医都心急起来,小公公继续禀告:“北厥使臣还说,这长安城,恐也只有大将军能与他一战。”
陛下生生捏碎了颗檀木佛珠。木渣飞在地上,有的溅到太医身上,余下的佛珠又被他狠狠砸到了小公公身上。
他拂了拂袖:“好、好得很。”
楚云砚是他们心中的神?那他倒要当着他们的面亲手斩杀他们的神,让他们都瞧着,他……他才是大年的天子,大年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