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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冷芒乍现。

马夫还未捏住枝枝手腕,长剑已然从他下腹穿过,血珠溅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支长剑,脸色陡然苍白,而后四支红缨刺矛分别刺入他的四肢。一声凄厉的惨叫穿破夜色……连啃啄尸身的乌鸦也被他惊飞。

劫后余生,枝枝手无力垂落,看着剑身上沁血后显现的梅花烙印,闭着眼浑身瘫软下去。

耳畔响起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她没有精力再去应对。

长剑从马夫身上抽出,而后又猛地没入马夫跟前的泥地里。马夫充血的眼珠盯着银色剑刃,透过剑刃,他看见一张带着黑色面具的脸,那双锐利的凤眸低低沉下,有无数腥风血雨闪过,冷漠得像取命阴司。

男人在枝枝身边停下,取下腰间的茶壶给枝枝喂水。

待瞧见枝枝的嘴唇时顿了顿。

枝枝唇瓣裂开了细细的口子,血迹还未干涸。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微发颤,落在她唇上为她擦去血痕。

这不是楚云砚第一次来乱葬岗。

前世,他来过这里成百上千次,从这里,再往里走五六步,他找到了枝枝姨娘为她做的香囊。除香囊外,他连枝枝半片衣裳都未曾找到。

“是我不对。”

“差点,又要失去枝枝了。”

朦胧间,枝枝听见有人低低呢喃。

是道熟悉、叫人安心的声音。这是梦吧,枝枝想。

枝枝又梦见了楚云砚。

再醒过来,她已经不在那个乱葬岗了,是熟悉的屋子,浅蓝如湖泊的纱幔在轻轻拂动,屋里挂的珍珠流苏被微风吹得琅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