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扶额,道:“那是和心爱之人才会做的事情,是很隆重的事情。”
龙安点点头:“哦。”
他又翻了几页,突然元照就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把他手里的画册夺过,指着那个压着另一人亲的男子的脸,惊愕不已:“这个人!……”
这个人不就是之前和他一齐作“五色城优秀拆迁队”的竹墨吗?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院子内的墨竹佁然不动,风翻竹叶,叠放的宣纸争抢着被掀起米黄一角,抚纸之“沙沙”和摆竹之“飒飒”此起彼伏。
几近一沓天性轻薄的宣纸失去镇尺长久以往的镇压,被风撂倒在地,翻卷和展开的、皱了一边和滚作一团不作反抗地被风拖曳,在尘滓不停的地板上如翻了肚的大鱼,半抽不抽地浮沉游水。
元照这才回神,想去捡地上的宣纸,却不经意瞄到几案上仅存的几张宣纸,刹那间,神悚目夺,脑子里霎时间只余爆-炸过后的黑滚滚蘑菇云。
他瞿然而惊,罕见地一颗冷汗滴落于手背,控制不住地手抖,但还是抓过倒数两张宣纸,一张上面题了一篇诗,最后一张宣纸只是写了两句他分外熟悉的话——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这首诗节选于白居易的《夜雨》,元照虽不才,但这诗他却是偶然间背过!
他分明记得这不是这个世界的诗!!
元照深吸口气,再次把那个外来者留下来的文化回忆了一遍,终于敢确认:这首诗,绝对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
额头又沁出一颗冷汗,他一点一点移开手掌,将他第一眼就伸手遮住的地方慢慢挪开,希望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但现实就是无比残酷,随着手的偏移挪动,米黄色的宣纸上第一句简短的话映入眼帘——
“i iss you,y d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