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若舒死死盯着墓碑,半晌没有动静,陈左语气低沉地说道:“这些字都是公子亲笔所书,可见当时,他就,他就决定了。”
若舒依旧沉默,待三牲祭品摆放好之后,蹲下去,开始烧纸钱,最后从衣袖中抽出一份书信,点燃,轻声说道:“你所想知道的,我皆写在信中,若还有不明白的,尽管托梦予我,我必定一一告知。”说完,在婢女地搀扶下起了身,退了半步,将位置留给了忠漓和娴珂。
两个人早已经泪流满面,忠漓默默烧着纸钱,娴珂则说道:“五姐,你出嫁时,我没有去送,你一定很伤心吧。后来你回府,我都避而不见,亦或冷淡于你,你也一定很伤心吧。我若是知道,知道你会如此,我一定不会与你置气,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却无动于忠,你若是伤心,就来我梦里骂我好了,我一定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希望你与五姐夫能生生世世恩爱下去,因为老天若是有眼,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成全你们。”
若舒静静站在他们身后,扫了眼明显脸色不正常的陈左,在场的相关人等,只在娴珂不知道娴筠真正的死因。
忠漓待娴珂终于不再哭诉之后,开口说道:“五姐,你一生所求,不过是与五姐夫鹣鲽情深,现在也算是得尝所愿,忠漓祝你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声音哽咽。
准备走时,若舒见围着坟墓一圈,似乎种了什么,只是苗木尚浅,看不出品种。问道:“种的什么?”
陈左答道:“回国公夫人,是公子种的合欢花,这是公子与少夫人最喜欢画的花。”
若舒看着他说道:“这里归你一人守么?”
陈左答道:“回国公夫人,陈左答应公子,会一世相随。”
此话一出,众人再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同,如今陈家今非昔比,他一人守在这里,怕是衣食都无人供应。
若舒难得了叹了口气,搀扶着婢女朝外走去。
一路上气氛愈发地沉闷,只闻泥地与鞋底相击发出的声音,还有轻微地喘气声。
走到牌坊前,若舒上了马,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陵园,觉得数十年郁结在胸的情绪,此时终于消散,心中默念,所谓前世因,今生果,不过大家各自面对造化和报应罢了。
忠漓则拉着陈左退到一旁,悄悄塞了银票过去,陈左自不肯收,忠漓红肿着双眼说道:“若是五姐和五姐夫仍在,你也不需我如此。就算你关照我的私心吧,有你守着,我们也好安心些。”
陈左红着眼睛收下,抿紧了嘴唇。
忠漓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若是明年得空,定然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