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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见她原地未动,扭头打量片刻,皱眉道:“世子夫人这落水可比郡主严重的多。况且她有孕在身,现在出血不止昏迷过去,还请裴夫人入内,以惯常的口吻在其耳畔轻唤,这样世子夫人醒转的可能会大些。”

苏晚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苏清昏迷中听到她的声音,说不准真的会被气醒。她低头苦笑一声,道:“大夫怕是有所不知,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怕是会适得其反。”

她话音刚落,老大夫轻哼了一声,道:“我本来让那丫头请的是镇远侯世子,这里躺着的是他的妻儿,男子汉大丈夫竟不料这般唯唯诺诺。”

在他自顾自的嘀咕声中,苏晚缓步上前,掀开了纱幔。

血腥味愈发浓重,苏晚皱了皱鼻子,低头打量躺在床上的苏清,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那双咄咄逼人的眸子紧闭,散乱的发髻随意耷拉着。

从小到大,苏清惯会装模作样。林氏还在时,她总会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苏侍郎的怜爱。林氏一走,苏府后宅好似成了她们母女俩的天下,无所顾忌,有事没事就来找茬。

这也是苏晚第一次面对这般毫无动静的苏清。

她轻轻俯下身去。

“妹妹,你这遭若是挺不过去,镇远侯府怕是没你的位置了,也不知爹爹会为她疼爱的幼女掉几滴眼泪。”

苏晚淡淡地开口,语调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她忍不住想若是苏清真去了,苏侍郎会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还是会像当初林氏离开一样,无动于衷。

老大夫隔着纱幔隐隐看见苏晚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再一低头,竟瞧见苏清伸出来放在脉案上的手指动了动。

他激动道:“快,接着说,她有反应了。”

苏晚怔愣,看来哪怕是昏迷不醒,苏清对她的恨意还是丝毫不减。

她低低嗤笑一声,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数了数架子床上的镂空雕花。

并未特意再同苏清说些什么。

倒是外面的老大夫一惊一乍,言语之间不乏激动,庆幸于保住了苏清的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