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允见状,轻笑了一声,自顾自的答道:“这可是隆和园这些时日最火的一出戏,叫做姐妹替嫁。情深义重的长姐宁愿与父亲断绝关系追逐情爱,而心怀大义的庶妹替姐出嫁,与侯府世子终成眷属。好一出大戏啊。”
苏晚笼在袖子里的手顿时捏紧了,指甲甚至都嵌入掌心,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姐妹替嫁,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隆和园果然颇得圣眷,不仅将侯府的家事编了出戏,还日日在这大堂里演绎。
她抬眸看向远处轻摆水袖的伶人,抿了抿唇,轻声道:“先生竟也信这些家宅传言,情情爱爱吗?”
“我本是不信的,但是看到苏小姐为了夫君这般奔波,倒也信了几分。”
语罢,谢不允又自斟自饮,不再看她。
苏晚也未再开口,她静静的看着台上的戏。此时正唱到大小姐顶撞父亲被赶出家门,真世子上门求取庶女。苏晚看着心底竟觉得有些好笑。
在外人眼里,她是那被情爱冲昏头脑的顽固大小姐,事实如何,又有谁关心呢?
不过苏晚亦是不在意,她从小就懂得了,该隐忍时要学会隐忍,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
就像她很早就不再奢望苏怀的宠爱。
至于裴寄,纵然她不如戏文里所说的对他情根深种,但像如今这般相敬如宾已是极好。
此番为书院一事寻谢不允,也是苏晚恐因她的缘故惹了苏清恼怒,断了裴寄求学的路。
收回了看向戏台的目光,苏晚垂了垂头,再抬头时,脸上却带上了一丝释然。
然而就在她起身准备打道回府时,许久未开口的谢不允竟松了口。
“你可曾想过争上一争?想当年苏侍郎夫妇鹣鲽情深,你这般离了苏府,岂不是让旁人如愿以偿,难道不会愧对于苏夫人?”
苏晚顿了一顿,似是不明白谢不允为何会提及此事,莫非真的入了戏?她皱了皱眉,强忍着不快道:“若是为了给别人添堵而为难自己,岂非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