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很有眼力见地出声嘲讽:“关你屁事!”
牢房内,只余下秦云杉喘息低吼,谢重姒立在一旁,有些好笑:“你是不是想质问,凭什么?别这么看我,你所思所想,都在脸上赤|裸|裸地写尽了。”
“是啊,凭什么呢?在你心里,就你苦痛折磨,别人快活淡然地度过一辈子?做春秋大梦呢。”谢重姒语气淡下来,“师姐是被鬼谷救的,你锦衣玉食长大时,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差点夭折。秦云杉啊,你说好不好笑,她挣脱氏族枷锁,完全彻底脱离本该的轨迹,是托你的福,也是代你受的罪。八字全阴的人,是你啊。”
谢重姒见她仍未醒悟,讽刺地勾唇笑道:“不过说回来,就算是你走上刑台,也做不到向死而生。你父母兄长……会拼尽全力,救你下邢台吗?”
不会。
不仅不会,还把她推入天金阙这个火葬场。
要她为家族寻求富贵。
秦云杉向来以踏灭别人希望为乐,这是第一次,她也被三言两语扎得缓不过神来。
等狱卒再次合上牢门时,才喃喃地唤了声:“五婶……”
恐怕,田姜这是秦家里头,唯一一个对她真心好过的人了。
天牢重地,兵军把守。
内里阴暗潮湿,走出去又是阳光明媚。
江州司立着发愣,听到谢重姒脚步声,没头没尾来了句:“那天我应该再轻点的。”
谢重姒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日田姜毒发,她拎麻袋一样把人扛上肩膀。
谢重姒哑口无言,只能安慰般抱了抱江州司,然后道:“师姐,你做得很好。不会做得比这更好了。不是你的错。”
随着宫闱里秦氏余脉也消灭殆尽,漓江诸事,算是彻底落下帷幕。